来,走到自己的桌案之后坐下,这才压低声音,认真问诸野“他真的会写字”
诸野“会。”
谢深玄“我觉得你们在骗我。”
“我在边军时,教过一些。”诸野说,“他兄长应该也教过他。”
谢深玄不由回过头,看了诸野一眼。
诸野说到教裴麟写字时,他心中忽而微微一颤,想起了些许当年的往事来,而诸野似乎也觉得不对,略有些紧张地垂下眼眸,低声说“我确实还未曾到教人写字的程度。”
那边伍正年已让裴麟快些做好准备,这琴之一试,只差裴麟一人了。
诸野又小声说“军中少有闲暇,我确实有些懈怠”
谢深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诸野同他说起此事时,略显得有些惊慌紧张,如同是落下了功课的学生撞见了先生的抽查,而诸野越是如此,谢深玄便越发忍不住乱想,他还记得,诸野初来谢家时,还是个连笔也不知怎么拿的野孩子
砰
谢深玄吓了一跳,思绪一瞬自回忆中抽离,紧张看向书斋之中,寻找那怪声所现之处。
是裴麟。
裴麟将琴弦拉断了。
谢深玄“”
裴麟紧张按着手中的琴,不知所措看向屋中的其余人,再惊恐不安与诸野对上了目光,他似乎生怕被诸野教训,于是咽下一口唾沫,开始胡编,说“是是琴先动的手。”
谢深玄“”
这孩子天生神力,留在这里读书,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吧
伍正年安慰他“这琴弦许久未曾更换,不是什么大问题。”
坐在他身边的洛志极也默默分出自己的一串护符,递给裴麟,说“断弦,不吉利。”
谢深玄揉了揉自己的抽痛的额角,道“伍大人,下一样考试呢”
这琴试不必再看也知道什么结果了,这整个学斋下来,浪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除了洛志极和叶黛霜外,就没有一个人能合格。
而洛志极,他弹的还是大悲咒。
谢深玄觉得自己心口痛。
伍正年尴尬笑了笑,道“外面天气不错,大家已坐了这么久,要不下一个先由诸大人来主考吧”
谢深玄麻木“都行,都可以。”
伍正年便道“那我们换个地方”
谢深玄持续麻木“都行,可以,没关系。”
伍正年清了清嗓子,请众人移步至外。
太学内专为此设了校场,除了平日上课之外,还作为学生闲暇时蹴鞠所用,伍正年已令人清了场,备好弓箭,再请诸野主持。
诸野一向懒得废话,他定的规则更加简单,朝靶子连射三箭,全中即可。
谢深玄对武科并不了解,他是学制改革的漏网之鱼,从小到大唯一做过同暴力有关的事情,就是拎起棍子打了两条野狗,那是他人生的壮举,长大以后,再也没有超越过这样的高光时刻。
于是他只是在一旁坐着,慢悠悠喝伍正年带来的茶。
陆停晖连弓都拿不起来,而赵玉光与叶黛霜拉不开弓,柳辞宇一箭仅仅射出了两步远,也只有洛志极稍好一些,他至少能够射到靶子。
超出谢深玄预料的人,是林蒲。
小姑娘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六七岁,拎着那张弓,轻轻松松连射三箭,无一偏离,谢深玄今天终于看见了一回癸等学斋的希望,他不由鼓掌,大声夸了一句巾帼英才,林蒲便不好意思挠挠头,小声说“小时候随父亲上山打猎,稍微会一点啦。”
还好,谢深玄想,看来他们学斋,文科是略缺了一些,可武科还算不错,毕竟射箭这等小事,裴麟肯定会,至于那个金发碧眼的胡人帕拉,当然也一定会。
谢深玄便道“下一个让帕拉来吧。”
诸野点头。
于是林蒲将手中的弓箭递给被谢深玄寄与了莫大希望的帕拉,可不想帕拉退后一步,坚定拒绝了林蒲递来的弓。
“窝是为活平来的。”帕拉认真说,“窝不要射箭。”
伍正年笑了笑,道“帕拉,这只是学习,你随便射两箭就好了。”
帕拉认真皱紧了眉头。
伍正年见帕拉真的不想接过那弓箭,又想了想,转头对谢深玄说“胡人多擅骑射,就算今日不考,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谢深玄“这”
他正想问一问诸野的意见,却见帕拉开始不住摇头,迫不及待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窝尊的不会射箭。”帕拉惊恐睁大眼睛,“窝也不会跳舞、唱锅、骑马、打猎、烤肉”
谢深玄“啊”
帕拉大喊“你闷不要对窝们胡人有介么大的偏见哇”
谢深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