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患有精神分裂症,早年吃药病情尚能够控制,与常人差别不大,但她始终拒绝社交,认为每个人都在骗她,所以很少出门。”郁临莘娓娓道来。
薛廉诧异,他只知道郁临莘的母亲去世多年,其它的没听郁临莘提过,“为什么”
亭析侧头看他,薛廉不知情,亭析却清楚方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郁遥知伤她太深,令她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
郁临莘冷淡回答“因为我父亲出轨,卷款跑了。”
薛廉闻言差点把眼珠子瞪脱眶,身子下意识往后仰,说“你可以走美强惨人设了。”
郁临莘轻笑一声,否决他的提议,“别,我已经被坑过一次了。”
“你指贵公子人设”薛廉反问。
“嗯,我第一个经纪人擅自做主给我定的。”郁临莘第一个经纪人当初给他挖了不少坑,他以为早已填完,谁料多年后还能再坑他一把。
“哦,他呀,你确实倒霉。”薛廉早把那人忘到天边去了,他从那人手中接手郁临莘,自然了当时的情况。
“你真捡过垃圾”薛廉小心翼翼询问。
如果换作年少自卑敏感要强的郁临莘,必定恼羞成怒,而经历种种,成熟稳重的郁临莘平淡颔首,毫不避讳道“没办法,太穷了,我父亲拿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亲戚被我借钱借怕了,我上初中后,他们宁愿不追债也要彻底与我家断绝来往,我那会儿没发育,瘦瘦小小,不要薪水也没人敢用我。”
无奈之下,郁临莘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垃圾,也因此被同学嫌弃,谈不上霸凌,顶多算语言暴力,经过他时窃窃私语说他臭,成群对他指指点点。
幸亏他成绩好,学校为了留住他,免了他的学费,补贴他生活费,每学期发给他奖学金,平时零零碎碎奖励他作业本和学习用具,若非如此他大概初中没念完就会被迫辍学。
薛廉抱着一盒纸巾,眼泪鼻涕一把抓,“太可怜了我的崽。”
郁临莘“”
“太恶心了,把你的鼻涕擦干净。”
薛廉难得没被他的毒舌激怒,“呜呜呜,好的崽。”
亭析在旁边刷微博,讥讽道“果真是笑贫不笑娼,这么励志的成长经历他们不应该感动哭吗居然觉得郁临莘给粉丝丢人。”
当事人郁临莘心态平和,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别看了,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
亭析气呼呼地退出微博,“我去打个电话。”
他倒要看看,谁在背后捣鬼。
亭析脑子里已经锁定一个人。
毕竟对方前些日子刚威胁过自己。
郁临莘打开电脑,安慰薛廉,“我问心无愧,你不必担心。”
薛廉怔忡,缓缓点头,“嗯。”
片刻后,他好不容易问出口,“那场火灾真的是意外吗”
郁临莘敲键盘的手指悬于半空中,他的沉默叫薛廉心跳加速。
诡异的安静,令薛廉听到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声,他终于无法忍受,大喊“你倒是张嘴啊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郁临莘噗嗤笑出声,瞥了眼门口,“不是。”
薛廉呆若木鸡,艹他该不会真带了位法制咖艺人吧
薛廉的表情过于好笑,严肃的气氛刚升起又迅速消失,郁临莘修长的手指掀起衣摆,薛廉惊恐地移到沙发另一角,远离他,“你干嘛我是直男”
郁临莘无语,“我让你看文身。”
“哦哦哦,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破罐子破摔,变态了呢。”薛廉拍拍胸口。
无论第几次见到这个文身,薛廉仍感觉它神秘而美丽,并非寻常的美,而是一种残酷的美,花纹繁复,细腻精致,稍稍想象一下郁临莘文身现场,薛廉便感同身受般无法忍受,手脚发软,皮肤刺痛。
“它是太阳。”郁临莘垂首凝视文身,眸光温润。
薛廉点头,他没瞎,认得出。
郁临莘声音里染着笑意,“是亭析。”
薛廉醍醐灌顶,这么大,这么痛的文身其实是亭析亭析是郁临莘的太阳,所以他要把亭析文在身上。
“”
薛廉心情复杂,“人至少不应该这么恋爱脑。”
郁临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它可比毒品更能让我忘记痛苦。”
薛廉预感正题来了。
郁临莘手指摩挲那片文身,长睫低垂,叫人无法窥见他的情绪,“除此以外,文身下面有一道丑陋的疤痕,我不想被小曦看见。”
用不着薛廉发问,他旋即揭晓答案“是刀伤。”
“我妈趁我睡着捅的,她原本对准我的心脏,但我突然醒了,朝旁边闪躲,只被她捅到腰。”
薛廉目瞪口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郁临莘的故事还在继续,“我妈放了火,锁死门窗,准备和我同归于尽,我拼尽全力砸开窗户,跳了下去,兴许我命硬吧,三楼没把我摔死,仅仅骨折而已,多亏楼下包子铺老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