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的防线明显有些歪斜,却已经铺满了永济渠以东的狭窄区域,西面数里也已经铺了一大半,只剩下两三里的缺口,而且还在以一种格外快的速度在迅速补上这个缺口。
太阳继续东升,照射在两条黄河河道上,辉光更盛,高景山继续往身前来看,却又见到大纛与城门之间,一部分宋军明显已经严阵以待,小股巡弋骑兵不断,数个重步兵方阵,干脆俱列阵当前,以对城门,而在这支军队侧后方的永济渠西面,远远望去似乎在隐藏在旗帜后面的生力后备军,再加上之前西门汇报的那支骑军
来不及多想,高景山继续向东侧望去,只见大纛以北、以东,这些军队身后,另一部分军队和民夫却还在川流不息般的输送着物资只有几十步宽的永济渠上,铺满了充当浮桥的简单木料,几乎将整个水渠盖住,形同平地,而东侧黄河河道上,也有数十架浮桥,甚至有小轮船左右往来,代为输送建筑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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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继续再看下去,高景山便看到了一个让他如遭雷击,却又彻底恍然的事物那是一艘宋军的轮船,好大一艘轮船,此时居然侧翻在河对岸的陆地上
不过,也就是看到这里的时候,打断高景山出神和观察的人出现了。
一骑自北向南,飞马来到城下,遥遥便呼“有话大宋河北方面元帅岳飞遣使来告金国大名府行军司都统高景山今元城已被四面困住,十死无生,高都统何不早降若降,必依大宋皇帝谕旨,虽战犯可降一等罪或得特赦”
高景山终于回过神来,扭头怔怔相对那女真猛安“放箭”
女真猛安受命之后,仓促之间,居然没有下令汇集弓手,而是直接拎起自己脚下的硬弓,弯弓射箭一箭未中,城下宋军骑士勒马撂了个橛子,便打马归阵。
当此之时,城东宋军依然在砲轰不停,又一阵沉闷雷声之后,北面城墙上,无数金军军官齐齐死死盯住了高景山。
高景山闻言努力微笑,并抬起一根手指,却欲言又止,只能放下,再抬再止。
待到第三抬,高景山情知不能再放下,不然士气必丧,可心中偏偏却已经乱如麻而等了片刻后,这位金国大名府行军司都统,金国开国宿将,却是趁势以手指北,仰头大笑起来。
但是,笑声根本没有持续多久,便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乃是急促的呼吸声,而高景山伸出的那根手指也渐渐发抖起来
“诸位,我原本想大笑来说,这岳飞小儿乃是自陷死地但这么讲难道不是自欺欺人吗”
众将默然,回应他的,乃是东城又一轮砲车砸城。
而高景山丝毫不顾,待到这轮砲石声平息,却是继续以手指向那面大纛,厉声以对“以三千死士,二十小船做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苦心准备,一夜成城这是何等决意这是何等气魄咱们被这种人戏耍于股掌之中,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可大名府为河北门户,国家托付这等要害之地与我们,我们难道因为人家气魄大,便要一言不发,一箭不射,将此城拱手想让吗”
“不能”那名驻守北城的女真猛安勉力应声,却声音发虚。
“传我军令”高景山收起那根手指,负手冷冷以对。“高通事说的一点不错,今日最要紧的便是北城,便是北城外这一战,哨骑一起自城西出去,四散去传令,能走一个是一个,只要有一个迎上阿里与杓合的便可,告诉他们此间军情,告诉他们今日是解围最大战机,务必要奋力来冲从西北那个没建好的缺口冲提前过永济渠,在那边冲,冲过来,来到西门,咱们内外夹击,只要打通援军与城内联系,宋军便失了立足根基与意义”
“喏”
周围军官士气微振。
“其次,还是要自城西出去,四散去传令,能走一个是一个,去东面沿河据点下令烧船存在小吴埽后方沿河城镇的这些船只,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烧掉,不能留给宋军”高景山继续吩咐。
但这个时候,高庆裔稍有不解“都统,何必烧船,让船只去西岸,等四太子大军便是”
“你懂个屁”高景山破口以对。“陆上行舟一次,就有第二次,宋军只要再送过去十艘船到西岸,打通小吴埽,或者干脆出路上军队夺了小吴埽,直接引宋军水军自外而入,那以宋军水军之强盛,区区一段河道,接下来便是瓮中捉鳖,咱们重建小吴埽后败了许多阵后,辛苦存下的些许船只,徒劳送给宋军当粮船、当阻碍”
高庆裔一时惶恐色变,不再敢言。
“而且,如我所料不差。”高景山继续回头,负手去看城外大纛。“岳鹏举的心思,怕是不止是要锁城、攻城”
周围军将愈发凛然。
“最后”高景山忽然厉声拂袖。“拆房、拆楼,现在就拆,拆了起砲四面起砲以砲制砲再派个使者单骑过去告诉岳飞小儿,我高景山但在此城,就不是他能撼动的”
众将见高景山如此应对不虚,且意气不减,终于也是士气倍增,便要轰然称是但刚要说话,东面城墙外,又是一轮呼啸之声,然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