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爹爹指教”宗颍回头看了看,见周围无人,方才低头请教。
“有什么可避讳的”宗泽见状愈发不耐。“我一个快死的老头,还有拥立之功,还是东京留守,皮给他扯下来他又能奈我何”
“爹爹少说些生死事”
“你听好了。”宗泽扔下手中笔,昂头傲然言道。“我在河北便看的清楚,这位赵官家内里之不堪,不比他父兄少半分只是此人极善作伪,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表面上体体面面,内里却懦弱不堪,见风使舵,放在官场也是蔡确之流他在金营中,其实已经被金人吓垮了,如何真敢与金人作战”
“那这些旨意、文书又如何”宗颍愕然一时。
“怕只怕他发这些旨意文书,是故意给金人还有淮北张俊那些人看的,然后好伺机逃窜”宗泽言至此处,不免气上胸来,喘了好几口气方才稳住。“当日在河北,不就是这样吗”
“彼时官家毕竟还不是官家”宗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此时官家却已经是天子,应该不至于如此”
“狗屁官家天子”宗泽冷冷相对。“官家天子便不是人了当日二圣在这东京城内的出尔反尔你不知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摊上这父子三个官家,乃是国家之大不幸”
哪怕是父子单独相处,宗颍也不敢接此话。
“不过这旨意来的到也算是个时机且这位官家到底是系上了天下安危的,便是万一可能,也不能不管”宗泽复又微微敛容道。“你拿这些旨意去寻刚刚回城的岳飞,先去杀了金人使者,再去将马扩一起带来见我”
“此时吗”宗颍抬头看了下窗外暮色,不由怔了一下。“而且人家是使者”
“这不是人人皆据土而战吗不是不准议和吗杀个金使而已,还要挑时间吗”宗泽一拍榻前几案,须发飘荡。“现在便杀了那几个给金人做狗的宋奸,你家爹爹说不得能多活三个月我再写一封请赵官家回东京的奏疏,写完了你若还不能提人头回来,便自去军中效力”
宗颍狼狈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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