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无双缠着”
“行了,”宋夫人开口打断,茶盏往桌上一搁,嗒的一声,“世子院里的事儿,哪个长舌头的瞎传”
她反感龚氏的目的太明显,前日借着龚敦的狗做文章,好,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们住下;如今倒好,开始往龚拓房里打探了她的儿子,再怎么样也是年轻有为,比府里那些吃闲饭不上进的好出太多,怎么睡一个奴婢都不成
龚氏脸上一僵,讪讪扯了下嘴角“良言苦口,我也是怕嫂子你养虎为患。”
宋夫人心中冷笑,养虎为患
伯府现在是大不如前,龚文柏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可说到底,他们是勋爵之家,祖宗留下的基业还在,她心中的儿媳人选,可比胥舒容好太多。
想到这儿,遂抚了抚发鬓“你说的也对,奴婢该有自己的本分。”
龚氏偷偷观察着宋夫人脸色,随后附和了声“是这样。”
眼看宋夫人有些疲惫,龚氏也不好再坐下去,找了个借口离开。
人刚走,宋夫人狠狠拍了桌面,剩的半盏茶全部洒在桌上。
秋嬷嬷赶紧过来,拿着布巾擦拭,小声道“夫人莫要生气,气伤了身子不值当。”
“我明日生辰,她今日给我说这些,不是故意添堵”宋夫人笑了声,嘴角冰冷,“还打探到世子那儿去了,她心里想什么呢真以为除掉一个奴婢,她就随意了”
秋嬷嬷倒是不急,往前一站“咱家这位姑奶奶厉害,在夫家将姑爷修理的服服帖帖,没有旁的女人,总以为咱伯府也一样。”
宋夫人眼中闪过不屑,转而问道“无双呢”
“她说去照顾盼兰几日,留在课镇院,不会露面,夫人放心。”秋嬷嬷就回了句,又道,“夫人是不是想到年后给她的去处了”
宋夫人嘴角翘了翘“算是吧。”
秋嬷嬷也不过问,只说去刚才的事“奴婢总觉得,姑奶奶还会做什么事。”
。
屋里阴暗,除了遮挡风雪,和外面几乎一样冷。凌乱的床上瑟缩着一个人,断断续续的呜咽不清。
“盼兰。”无双弯下腰身唤了声,呼吸瞬时凝住。
前日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披头散发,肿胀的脸满是淤青,已看不出原先的秀丽。
身边婵儿气得鼓着腮帮子“大公子怎能这样事情都没查明,就打人。”
无双叹了一声,这就是奴婢,可以随意打骂。哪怕出了人命,往官府里打点一番就行。她自是不信盼兰会去偷什么东西,多年相交,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婵儿,记得府中要少说话。”她提醒了一声,“你去看看郎中来了没”
婵儿到底年轻些,心有不甘,又很害怕,轻推开门出去。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下,用力睁开一只眼,浊泪从眼尾滑下,嗓子哑的不像样“无双,我怕”
无双鼻尖发酸,攥上盼兰的手,滚烫如炭“别怕,我在。”
可盼兰好像并未听进去,一直呜呜咽咽的说着,浑身发抖“他不会放过我,会打死我我没有偷,他把我埋进狗坑”
后面的话含糊不清,无双却已明白猜到。
龚敦的狗发疯吓到胥舒容,龚文柏把狗给打死。龚敦不敢对龚文柏和宋夫人发火,便拿着盼兰撒气,竟丧心病狂的用一个活人殉葬一只狗
“大公子去了乡下庄子,一段时候不会回来,别担心。”
大概是宋夫人怕节外生技,干脆支使府中先生带着龚敦下去了庄子,嘴上说是让人过去查查账。
“真的”
“真的,好好养起来,”无双轻拍着对方的肩头,柔声劝说,“我见到鲁安大哥了,他说在想办法赎你出去。”
这句话起了作用,盼兰原本恍惚的眼睛有了线光亮,跟着又是一串眼泪“我,我哥”
无双心中不好受,见人安静下来,她往炭盆里填了两块黑炭。炭不好烟又大又呛,充斥满不大的房间。后来把炭盆移去窗下,散了会儿烟,屋里这才有了点热乎气儿。
她帮盼兰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人身上皮开肉绽的狰狞,此刻仍旧往外渗着血水。她攥着破碎的血衣,一把扔进了炭盆。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盼兰的脸疼得扭曲,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
无双看她,而后垂下眼睫,不语。
离开,谁不想离开呢
今日总算是把郎中请了来,开了药,内服外抹的都有。无双试探的问了声,是否会留疤
郎中捋捋胡子摇着头,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有那好药,咱拿不到。”
无双明白其中意思,世上自然有怯除疤痕的良药,只不过用不到她们身上罢了。
过晌,盼兰服下药睡了过去,梦里依旧疼得直打哆嗦。
无双趁这个间隙回了趟安亭院,想收拾几件衣裳。接下来几日她会留在课镇院,照顾盼兰,也可以说是避开宋夫人生辰的来客。这件事龚拓知道,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