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音坐在进宫的马车里。
她未掀开帘子,未让马车夫催促镜容,只一个人坐在马车里面,乖乖地等着他,等着已经脱下袈裟的镜容。
只是等着等着,回想起方才在疏奏台上发生的一切,她的眼眶一热。
她没用,又很想哭了。
刚抹了抹眼角,车帘子忽然被人从外掀开,紧接着便是一道淡淡的檀香气息。葭音知晓来者是谁,莫名的,心头刚弥漫上的悲伤情绪又在转瞬间消之殆尽了。她扬了扬脸颊,霞光与他一同入车内。对方身姿颀长,因为逆着光晕,面上的表情有些看不太真切。
见她眼角处晶莹,镜容一怔,轻叹一声
“怎么哭了”
“没没怎么。”
他走进马车。
葭音抿了抿唇,感受到由他带来的香气与温热感。他未穿袈裟,只着了那件来不及换下的灰青色的袍子,见她这般,忍不住低下头,用手轻轻擦去小姑娘眼角的泪水。
“我没哭”
“我知道。”
一片静默。
马蹄阵阵,马车缓缓行。
这突如其来的、身份的转变,让二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该如何去适应。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冒犯了彼此,马车里陷入一片尴尬的、腼腆的促狭,车帘子被风吹着,时不时透了些霞光进来。
天晚。
葭音抿了抿唇。
忽然,听到身侧有人唤她。
“阿音。”
“嗯”
“没什么。”
“噢。”
“阿音”
“嗯”
“阿音,”镜容转过头,声音很轻,“我现在不是和尚了,我可以抱你了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