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将云禩淹没。
眼睛
鲜血从年轻商贾的双眼滚滚流下来,还在不停的流淌,男子的眼睛显然受了伤,而且不是轻伤,血糊了满脸。
妈妈我眼睛疼
你又打孩子了吧带他去医院
儿子乖,妈妈还要去工作,让你爸带你去医院。
凭什么是我带他去,你是他妈你说说看,他出生以来,你管过他一天吗
我还不是为了工作你倒是好,天天游手好闲,还喝酒
我喝酒怎么了男人喝酒怎么了
云禩满眼都是血迹,血迹仿佛绽开的花朵,肆意绽放,嚣张蔓延,云禩头晕目眩,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耳朵里都是小小的自己,无助的哭声,还有父母吵架推卸责任的声音。
他突然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左目,早已不疼的左目此时隐隐作疼,似乎因着看到了商贾的伤处,触发了自己心底里最脆弱的伤口。
“嗬”云禩粗喘着气,身形一晃,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
“八弟”
“八哥”
胤禛和胤禟就在旁边,胤禛伸手一抄,一把搂住云禩的肩膀,没有让他真的跪下去,将人托起来,道“八弟你怎么了”
云禩无法回话,脑海中嗡嗡作响,身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听不清楚,仿佛怪兽的低音,吵得他头疼欲裂,脑海几乎便要炸裂开来。
“眼睛眼睛好疼”云禩失神的自言自语。
“眼睛”胤禛奇怪的道“八弟八弟”
云禩谁也不理,沉浸在自己的失神之中,捂住左眼的手慢慢用力,唰的一声,指甲抓伤了眼皮,几乎抠到脆弱的眼球。
“八弟”胤禛一把抓住云禩的手,使劲掰开,不让他抓到自己的眼目。
云禩粗重的喘着气,仿佛在和胤禛较劲,胤禛越是不让他抠自己的眼睛,云禩便越是要抓自己的眼睛,但他的力气拗不过胤禛,嗓子里发出痛苦的粗喘声,突然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厥了过去。
“八哥”老九着急的道“八哥这是怎么了快快,唤太医来”
胤禛也顾不得甚么,一把将云禩抱起来,伴随着老九呼唤太医的声音,快速抱着云禩冲进营帐,将他放在榻上
眼睛很疼,早已没有知觉的左目突然疼痛起来,锥心刺骨,刺激着云禩的神经。
“嘶”混混沌沌之中,云禩慢慢睁开眼目,眼前的景物还有些模糊,这里是营帐之中
云禩眨了眨眼睛,意识缓缓回笼,下意识抬起手来盖在自己的左眼之上,他的双眼都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手掌,早已失明的左眼也可以,只是左眼眼皮上微微有些刺痛,想来是刚才自己“发疯”抓伤的。
云禩撑着手臂坐起身来,果然是在下榻的营帐之内,身边没有人,眼皮上的抓伤被处理过了,一碰到还微微有些疼痛。
云禩揉了揉额角,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发疯”了,公司里的同事都以为云禩是个温和而又沉稳的好上司,其实鲜少有人知道,云禩是个疯子,只要涉及到他的左眼,涉及到他心底里最“肮脏”的那块伤口,云禩便会发疯。
这么多年,云禩已经看淡了,但伤口终究还是伤口,便是愈合,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
云禩苦笑一声,从榻上下来,打起帐帘子离开营帐。
外面儿已经天亮了,天色灰蒙蒙的微微发亮,看来云禩昏迷的时辰不短。
“听说了么,八爷晕血”
“晕血”
“是了昨儿个夜里头,送来了几个被难民打伤的商贾,满身都是血,八爷看到的,又是吐又是晕倒的,那场面儿可热闹了”
“谁不知道咱们圣上最讲究文武兼修,八爷若是晕血,啧啧,那往后还怎么讨圣上欢心要说,还是咱们太子能个儿,这些阿哥里面,谁能和咱们太子相提并论提鞋都不能够”
“就是甚么八爷,没听宫里头常说嘛八爷他们家素来都是膳房里出来的血统合该做做饭得了还敢抢咱们太子爷的风头”
原是太子的随侍。
云禩并不觉得膳房低人一等,听旁人嚼舌头根子,亦不会觉得生气,嘴巴长在别人脸上,想说甚么便说甚么,自己也不会少掉一块肉,不是么
然
云禩虽看起来云淡风轻,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酸甜苦辣咸都吃得,唯独不喜吃亏。
这些嚼舌头根子的,不过是太子随侍,说白了便是一些臣工,而自己现在是皇子贝勒,地位孰轻孰重一眼便知,这个时候不仗着身份狠狠打脸,还待何时
云禩刚要抬步走出去,却听到“嗬”的抽气声,那几个太子随侍齐刷刷抽了一口冷气。
云禩探头一看,原自己还未走出去,已经有人走了出来,正是便宜四哥胤禛。
天色还早,随侍仆役没成想已然有皇子起身,嚼舌头根子的话儿说了一半,险些将自己的舌头给嚼了
“四四爷给四爷请安”随侍们磕磕巴巴的作礼。
胤禛面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