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今日的二皇子出门就压根没带脑子
明知现在紧要的是拉拢沈玉案,他到底在做什么,是生怕不能将沈玉案推向大皇子的阵营吗
可这话,邱皞不能说。
国公府所有的指望都是二皇子,明日御史台必然会参一个今日二皇子德行有亏,要是再加上一个污蔑重臣的罪名,那不等守孝期结束,明日早朝二皇子就彻底毁了
邱皞只能僵硬地开口“二皇子不会在这等重要的事撒谎。”
他这句话一出,就代表是国公府是力挺二皇子,也就等于他默认了二皇子忽视委屈苏韶棠。
一直神色淡淡的沈玉案倏然冷了下脸
“邱国公在世时,功勋无数,其品行令无数学者纷纷效仿,但如今邱国公才去不过三日,国公府的风骨就跟着一并去了,倒真让我大开眼界。”
他直接解开腰间的孝带,在场的人都惊得屏住了呼吸,冷声寒凉
“我替邱国公守孝三日,皆是因夫人。”
“我和夫人夫妻一体,轻辱她,就当于轻我,既然夫人在国公府眼中无关紧要,我安伯侯府也不会再上门讨嫌。”
只见沈玉案话落,就转身牵住了苏韶棠
“夫人,我们回家。”
苏韶棠怔愣,等她回过神,沈玉案已经拉着她走出了国公府。
苏韶棠目瞪口呆“这都行”
沈玉案轻笑
“有何不行借此机会,日后夫人就能够彻底摆脱国公府了。”
苏韶棠的确讨厌国公府,否则也不会在闻时苑前挂一串红灯笼。
但她没有想到,在那种时刻,沈玉案居然还能惦记着帮她摆脱麻烦。
苏韶棠皱眉“可是外祖母”
沈玉案想起当时的苏侍郎和苏夫人,他摇了摇头
“放心吧。”
苏侍郎忽然发难,可不仅仅是想替女儿出个头。
如今国公府中的牵绊只剩下顾姨娘,苏夫人和苏侍郎是不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方面,苏韶棠是信沈玉案的。
再想起那场闹剧,苏韶棠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二皇子是怎么想的”
明明一直都在拉拢沈玉案,怎么就忽然作死了呢
沈玉案眉眼未抬“许是有人给他了错误的认知。”
借此逃出了矿场。
苏韶棠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沈玉案说的是谁,她眯着眼眸呵呵“现在知道自己当初救了个麻烦了。”
这件事上是沈玉案理亏,哪怕被夫人当面嘲讽,此时也不敢顶嘴。
一行人回了安伯侯府,大门刚关上,络春在地上摆了火盆
“侯爷和夫人快跨过来”
这是去参加了丧仪,跨火盆就图个去去晦气。
苏韶棠没拒绝络春的好意,刚要去拎裙摆,就有人先她一步,苏韶棠回头看了眼,沈玉案就在她身后,正弯腰替她拎着裙摆,苏韶棠扫了眼他毫不犹豫弯折的脊背,怔了下,才转过身跨了火盆。
络春让人将火盆都收了起来,才不解
“下葬的时辰还未过去,夫人怎么就回来了”
沈玉晦站在一旁,也投来视线。
苏韶棠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但是松箐这个大嘴巴子一直跟着,当下就一股脑地将国公府和二皇子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玉晦听得脸色冷然
“堂堂国公府,居然如此谄媚,当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苏韶棠深以为然,她转头看向沈玉案“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沈玉案笑容温和“我刚要去书房写折子。”
二皇子养云安然做外室一事,别院中伺候的人不少,只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来。
二皇子为了洗清自己,居然不惜让皇室血脉沦落在外,而沈玉案很清楚,当今圣上最在乎的不过血脉二字,否则也不会这般看重他,二皇子这是触及到了圣上的底线。
安伯侯府和二皇子如今撕破了脸皮,沈玉案对二皇子自然不会手软。
苏韶棠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一脸嫌弃地离开。
络秋早就先见之明地让人备了热水,六扇绣纹烟雨屏风后,雾气弥漫,络春蹲在那里,替夫人揉按着膝盖,心疼不已
“夫人这几日受苦了。”
有苏夫人和沈玉案在,苏韶棠已经能偷懒就偷懒了,但她肌肤白嫩,稍有点痕迹就格外明显,跪了三日,膝盖处淤青一片,疼倒不是很疼,反而是被络春揉按时,让她疼得直哼唧。
络春没停“夫人忍忍,揉开了才好得快。”
苏韶棠娇气地泡在水中,恹恹地耷拉着眼皮子
“明泽明日也要上早朝,他的朝服都备好了吗”
络春不敢马虎这件事“礼部送来的,早就收拾妥当了。”
说着,络春不由得感慨
“夫人向来不记事,倒是难得将小公子的事一直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