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青来得快,走得也快,衢州距离京城可不近,他可得早些上路,没有时间浪费。
沈玉晦有片刻的怔然,但很快,他就回了神。
他一直都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沈玉晦求学一事尘埃落定,系统又开始催促苏韶棠去练习骑射,练习一半就放弃是怎么回事
那样积分不就浪费了吗
而就在这时,宫中也传出了消息,封户部侍郎夫人为三品诰命,安伯侯夫人为安顺县主,赏黄金万两。
明眼人都知道侍郎夫人的诰命只是顺带罢了。
圣旨传下来时,也引得整个京城震惊。
苏侍郎府。
苏夫人欢喜地捧着圣旨
“妾身万万没有想到,这诰命之身居然会是棠棠给妾身请封来的。”
苏侍郎被说得有些愧疚“是为夫不好,这么多年来,未曾给你带来一分殊荣。”
苏夫人嗔瞪他一眼
“可不许老爷说这话,妾身就是高兴,怎还叫老爷生出愧疚来了。”
苏垣也在当场,几人对视一眼,苏夫人让人将圣旨好生生供起,才落座谈话
“我断没有想到细盐居然是棠棠整出来的。”
苏垣点头“妹夫倒是一点未曾贪功。”
苏侍郎对此只是摇头
“如果我是安伯侯,也不会把这个功劳揽在身上。”
天子近臣,圣上心腹,身负侯位,掌京城安防,沈玉案身上的荣誉太多了,锋芒毕露,可是会扎眼的。
尤其在他未必是孤臣的情况下。
苏夫人脸上的喜色渐渐降了下去,苏侍郎不瞒她朝事,她多多少少也知道点朝中情况。
沈玉案的身份只能做孤臣。
一旦他有所偏颇,首先不饶他的就是圣上。
但皇后的求旨,让沈玉案的立场模糊起来,沈玉案不可能倒向二皇子,那么苦的也只是她的棠棠罢了。
苏夫人冷了面,低低咬声
“我自认待她不薄,她算计我女儿时良心就不会痛吗”
她未曾明说谁,但在场的谁不知她的意有所指。
苏侍郎摇头叹了口气
“近来朝中的情况,让我也有点看不透了。”
可血脉亲情摆在那里,一旦不是二皇子争储成功,那么国公府和侍郎府都无法独善其身。
等苏侍郎离开后,苏夫人才沉下了脸。
苏垣看得不明白,狐疑地问
“娘怎么了”
苏夫人这才道“姨娘传信来说,她身子骨越发不好了。”
姨娘自生下苏夫人后,就再也不曾诞下一子半女,饶是侥幸有孕,也会意外小产。
早年不知,这么多年下来,苏夫人和顾姨娘早就知道是谁做的手脚。
可有什么办法
顾姨娘倚仗国公爷,苏夫人也要倚仗国公府,二人只能装作不知,苏夫人原以为皇后也得有点良心,但赐婚圣旨下来后,苏夫人就立刻知道是她将人心想得太好。
安伯侯的确身份贵重,可如今朝中情景,安伯侯的亲事谁敢轻易去碰
皇后未曾和她有半点商量,就将棠棠的婚事定了下来。
盲婚哑嫁。
哪怕安伯侯身份贵重,她仍觉得亏欠了棠棠。
苏夫人低声嘲讽
“所谓吃斋念佛,不过都是装模作样罢了。”
苏垣不由得沉默。
他知道娘亲因小妹一事对那位有怨气,连带对国公府都疏离了几分。
外祖母的身子骨,谁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但依着那位的行事作风,哪怕将来二皇子得势,他们侍郎府又能占了几分风光
苏夫人见不得苏垣一脸愁容,嫌弃道
“行了,不要苦着一张脸。”
“当初你小妹出嫁时,我就嘱咐过她,日后和侍郎府来往不可过于亲密。”
她压低了声说“你小妹是个知事的。”
棠棠嫁入安伯侯府非侍郎府所愿,但也因此,侍郎府才有了条后路。
想起宫中传来皇后留安伯侯夫人在坤宁宫用膳一事,苏夫人眼神狠厉
“谁都不能给我的棠棠添堵”
苏韶棠全然不知侍郎府中的谈话,她正和沈玉晦一起前往城南校场,系统整日叽叽喳喳地烦她,让她不堪其扰。
城南校场中,苏韶棠面无表情地拉弓射箭。
进度条一点点地往上升。
裴时愠刚走近,就听见一道破风声,利箭几乎擦着他的肩膀而过,裴时愠刹那间头皮发麻。
等身后传来利箭钉上箭靶的声音,他才堪堪回神。
苏韶棠居高临下地看他,裴时愠好半晌才挤出一抹笑
“侯夫人好箭法。”
苏韶棠拒听奉承,只冷着一张小脸“还是偏了点。”
裴时愠神情僵硬。
偏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