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像是魔,将他围得密不透风,哪儿都去不了。
他定睛一看,是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前任魔尊之女。
云步虚竟然把她带回来了
羽落狞笑着站起来,虽然精神涣散,却极为畅快“终于被我等到这一天了。”
她张开双臂,对着血色神魂道“同归于尽吧,傅清彦”
傅清彦。
那个名字。
那个已经很多很多年没人叫过的,属于那个懦夫的名字。
束云壑不,傅清彦,他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以为自己可以成为云步虚此生的阴影,可其实,反而是他自己被这个名字束缚住了。
当本名被高声喊出来的时候,他神魂的痛楚上升到了顶点。
按说羽落那个修为,是不可能将他伤成这样的。
可架不住她不要命。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要命
水如镜是这样,羽落也是如此
将自己的神魂毫无保留地拿来和他相撞,即便杀不了他也足够给他痛击
眼下羽落看起来似乎还想要自爆
她这个修为的人魔混血自爆,他若不能及时逃开,是必死无疑的
“都是疯子你们都疯了”
傅清彦彻底怕了,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可是跑不掉,哪里都跑不掉。
羽落的自爆已经接近一半,再这样下去将万劫不复
就在傅清彦绝望至极的时候,云步虚动了。
“这里不是你自爆的地方。”天之主的声音冰冷残酷,“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哪怕达成目的,也不算复仇成功。”
羽落愣了愣,想起这里是圣主夫人的仙宫,她自爆肯定会毁了这里,这里还有很多道圣宫的弟子,那天之主不会容许是必然的。
可她不甘心。她只有这个机会手刃傅清彦了,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傅清彦听到云步虚的话,还来不及欣喜逃过一劫,就突觉神魂崩裂,血色漫延,属于地之主的力量被尽数抽走。
“现在你可以杀他了。”
失去血脉之力,还只是一缕神魂,傅清彦的状态不比重伤的羽落好多少。
羽落眼眶一热,感激的话不多说了,她直接冲上去,与那道仍在反抗的神魂斗在一起。
云步虚不再理会这边的情况。
血脉已经到手,谁胜谁负结果早已算得到,看与不看都不重要了。
他转过身来,红蓼还乖乖守在他身后哪儿都没去,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可她的眼睛看着一处,从未移开过。
那是水如镜早已没有任何生息的身体。
“他死了吗”她的声音很小,轻得几乎听不见。
回忆起与水如镜有过的所有过往,突然发现他这一生是真的坎坷艰辛,不是在赴死,就是在赴死的路上。
而现在他好像真的死了。
那个会在她试图逃离云步虚时,为了她违背道祖的人。
那个始终对她怀有善意的人。
真的死了吗
红蓼深呼吸了一下,眼眶干涩,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又或者她其实什么都没想。
人都有一死吧,不能得道飞升成仙,那就早晚都会陨落。
为取得地之主血脉而死,对水如镜而言是死得其所。
她应该为他感到圆满。
红蓼眨眨眼,不自觉抓住了云步虚的手,紧紧地与他十指紧扣。
云步虚反握住她,比她用的力气还大。
在她迷茫放空的时候,他给了一个令她意外至极的回答。
“他没死。”
红蓼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会”
那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微弱的魂火也熄灭了,看不到任何再生的迹象。
水如镜就是死了。
可云步虚说他没死,他不可能乱说话,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他的凡身是死了。”云步虚淡淡地看着尸体的方向,“但他为取血脉牺牲,生前功德深厚,虽然身死,魂魄却可得道升仙。”
“此时此刻,他应当已经在道圣宫内重生了。”
“自此后,他便和沐雪沉、风微尘他们一样。”
沐雪沉和风微尘是云步虚的弟子,自然是仙体道体,和他们一样,就说明水如镜成仙了。
他得道了。
红蓼眼中绽放光彩,整个人从重压里解脱出来。
她扑到云步虚怀里“你真好。”
云步虚闻言一僵,默默地抱紧她,平声平气道“我哪里好此事与我无关,他的命运便是如此,哪怕没有我也会因此得道。”
“我知道。”红蓼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说,“可我就是觉得你很好。”
云步虚耳朵发痒,心跳蓦得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