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1 / 3)

不仅魔宫正殿无人,云步虚浩瀚如海的神识掠过魔宫每一个角落,都没发现束云壑的身影。

倒是在类似地牢的位置察觉到了羽落的气息。

还活着。

真幸运。

云步虚闪身来到地牢,眼都不眨地一击杀死看守的魔兽,魔兽巨大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带起一阵硝烟般的尘雾,羽落看到云步虚的时候,他正从这些尘雾中缓缓走出来。

织金白衣,素纱长袍,天之主神性冰冷高高在上的脸俊美如画,腰间玉佩禁步叮当作响,仿佛她死亡之前听到的丧钟。

她甩了甩头,发现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真的丧钟,她看见了道祖

或许不仅仅是道祖,哪怕在地牢里,她也知道天之主回来了。

“圣主。”羽落沙哑地开口,“身不由己,不能向您行礼,还请恕罪。”

她被施了咒术的铁链紧紧捆着,身上每一处都是伤口,和水如镜身上的千刀万剐如出一辙,哪怕挣脱得掉铁链,也是做不到爬起来行礼的。

云步虚居高临下地抬起手,那令她付出一切都无法挣脱的铁链,轻轻巧巧地就碎裂了。

羽落倒下来,毫无重量地摔在地上,盯着铁链的崩坏处恍惚地想,真是强大啊,难怪把束云壑吓得来不及杀了她就跑了。

她想到什么,努力挣扎着说“他死了吗”她的肺部好像破风箱,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云步虚本已打算离开,听见这饱怀恨意的询问,微微侧头道“还没死。”

羽落不知心里是失望还是高兴。

她眼睛亮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再次站了起来。

“我能和圣主一起回去吗”

她可以欺骗水如镜,算计其他人,却不敢不置一词地跟着天之主离开。

云步虚没回答,反问她“水如镜到这里后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已经不想知道了,忽然又决定问一问,因为红蓼大约还是想知道的。

羽落松了口气,有需要她的地方就有祈求的余地。

“我以夫人为由欺骗了水盟主,我骗他夫人被魔尊抓了。他很着急,都没多想我话中的漏洞就配合我进入了魔界。我们成功见到了束云壑,但不敌他的陷阱,拼斗之后被抓,他将我关在这里,至于水盟主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话将将说完,羽落就又一次摔倒在地,禁不住地痛呼出声。

天之主的脚步回到她眼前,她凝着对方白袍纤尘不染的银靴,可以想象到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和肮脏。

“圣主息怒。”她太懂男女之情,坦白方才的事实时就知道会得到惩罚,“我这么做就没打算活下去,只要可以杀了魔尊,事后不管圣主如何惩罚我都可以。我利用了水盟主对夫人的感情,也折辱了夫人,自知卑劣,不敢求生,只求圣主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至少”

她闭了闭眼“至少让我看到束云壑死。”

云步虚俯视着她,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

“你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他冷冷淡淡地说。

羽落咬牙抬起头“这样的仇恨我如何能不被冲昏头脑我本可以像凡界最普通的凡人一样,有父有母,过着最简单平静的生活。是束云壑毁了我的人生是他毁了这一切”

“束云壑原本不叫束云壑,他是在得到地之主的血脉之后才改了名字,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束缚您的阴影,舔着脸把自己一个抢走血脉的孬种当做和您一样的转世真神,以为自己就是为了杀死您才诞生的,您就能忍受他的玷污吗”

“你不需要说这些话来试图激怒吾。”云步虚淡淡道,“吾不会杀你。”

他转过身去“你可以跟着,只要你能跟得上。”

来之前红蓼提起羽落的话,大约是不希望她死的。

让他救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会再下杀手。

羽落也不需要更多,有这么一句话就足够了。

天之主离开有多快,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她这个情况怎么跟得上

跟不上的。

可没关系,她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束云壑匆匆忙忙离开了这里,如今天之主又出现,可见对方是有什么阴谋,让天之主白跑了这一趟。

这阴谋必然只能在一个地方实施,实施的媒介也只有一个。

灵山仙宫。

红蓼守在水如镜身边,单手支着头,狐狸眼闭着,气息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理应比她睡得更熟的伤患水如镜,却在这个时候缓缓坐了起来。

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也仍然看不到丝毫血色。

视线落在睡着的红蓼身上,他的手缓缓伸出去,停留在她颈前,呈抓握状,头微微偏了偏,似乎在丈量她脖颈的尺寸。

片刻之后,他额头出了很多汗,口型无声地念着“不可以”,克制地缓缓收回了手。

他从床榻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