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一直在欺骗他的真相以后,暴起伤害唐柠,给她套上了一层层防护罩。
万万没想到
岑寒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出来,说要送给唐柠。
这是什么走向
唐柠“想要用这个恶心我吗你觉得我会害怕被你那样折磨过之后,我还会被这些小儿科的画面,留下心理阴影吗”
她神色平静地接过岑寒递来的眼珠,放在掌心端详,“你们这些黎诗柔的男人,怎么都喜欢玩这一套啊对着黎诗柔,就是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她,生怕被她看到一丁点这世界的阴暗面,藏起自己所有的暴虐,只展露伪装出来的温柔美好;对我么,刚好相反江烬连死,都要我亲手挖出他的心脏,你现在也这样,是想吓得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好好吃饭吗”
岑寒猛地惊醒。
停下了所有过激的行为。
他急急忙忙地扔掉唐柠手里那对眼珠子。
又想去擦拭她掌心的血。
可他身上太脏了,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甚至不敢用手触碰她。
最后,他只敢虚虚地抓着唐柠的一片衣角,苦苦哀求道“姐姐,求您别这样说,求您了,我是小元子啊”
唐柠骤然愣住。
她很想质问他,你怎么能是小元子呢
小元子明明是个女孩,并不是男孩。
小元子是个哑巴,并不是瞎子。
但岑寒的那些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清晰。
她调取出了这样一段回忆。
六年前的初夏。
东南亚的海岛。
那是一个潮湿阴郁,到处都被高大树木笼罩的小岛,触目可及的全是层层叠叠的绿色芭蕉叶。
少年正在经历又一轮的追杀,仓皇间冲进枝叶繁密的原始森林里。
带刺的灌木丛割得他浑身是血。
长时间被追杀,他的体力完全耗尽。
敌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
会死
这次真的会死的
他实在没有力气继续逃命。
眼皮沉重无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又或者是天空依旧塌了下来,压在他的身上。
逃啊继续逃啊岑寒,不能在这里停下。
无论脑海里怎样对自己嘶吼着,少年的疲惫不堪的身体,终究是倒向了芭蕉叶深处。
但迎接他的并非是疼痛和死亡。
而是一个柔软温热的怀抱。
少女的声音清凌凌,胜过冬日初雪的清冽,“你也在和朋友玩捉迷藏吗”
这是岑寒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道声音。
他再度醒来时。
躺在温暖的床上,身上的伤口全部被包扎好了。
仍旧是那道清甜的少女音“岛上有旅客,一直在循环广播,说遗失了一个十来岁的盲眼男童”
岑寒通过声音分辨出,她正在剥一颗椰子,他抬起头,做出“看”的动作,直视她的双眼,精准地把椰子接到手里,替她打开。
这哪里像是盲人
即便是小女孩自己,都没办法这么轻松地打开椰子呢。
岑寒在向她证明,自己并非眼盲。
这所谓的广播,一定是追杀他的人搞出来的
岑寒不能让她,把自己和广播里遗失的男童联系在一起。
那女孩笑了笑“你力气好大啊,眼睛也好好,天都快黑了,我都看不太清楚,谢谢你帮我打开椰子。我知道他们找的不是你呀,你是小姑娘呀,你穿的裙子好漂亮呢”
裙子
岑寒逃亡的路上,衣服全部都被刮烂了。
他随手在路边的晾衣架上,扯下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只是想要尽可能地阻隔路边那些尖刺,根本就没发现它是一件裙子。
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是个男生
岑寒并不信任眼前这个少女。
他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想要逃出这个被杀手重重包围的岛屿,难于登天。
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
眼前这个滥好心的少女,会帮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包扎伤口,难保不会真的相信杀手那一套说法,好心地把他交给他们。
不能开口说话,岑寒的声音很是低哑,十分具有辨识度,一听就是男孩子。
岑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对小女孩摇了摇头,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嗯啊”音节。
“你是喉咙有问题吗福利院里有很多聋哑小孩,也是这样。”岑寒学的极像,轻而易举地就取信于她。
岑寒在心底冷笑。
他学的可不是什么福利院的孩子,而是岑承志手下那些哑仆。为了怕下人多话,泄露自己的秘密,岑承志割了所有仆人的舌头。
岑寒对少女的判断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这座度假岛屿,消费极为高昂,普通人家根本承担不了。
况且,如果不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怎么可能会这样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