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翠绿浓密的野草和各色野花。
没有人打理,这些野草野花蓬勃旺盛,足足有半人多高。
路上只她一人,纪云窈渐渐放开了胆子,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道的尽头是一条往左的土路,纪云窈拉着马缰,准备往左拐,但在她即将拐弯的时候,左侧路口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个头很高。
纪云窈一惊,说是“窜”出来,其实是两侧的草丛太高太厚,遮住了她的视线,导致拐弯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左边有人。
纪云窈在马上,少年在地上,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按理说,纪云窈并不会和少年相撞,可纪云窈是新手,最害怕路上突然出现人。
她是第一天学骑马,别说一个人,就是路上出现一条大黄狗,都能让她紧张好一阵,总觉得自己会冲过去把大黄狗撞飞。
纪云窈背脊绷得直直的,下意识攥紧马缰,想要赶快停下来,可许是她太紧张,无意识的情况下,她拉马缰的力道过大,雪宝非但没停下来,反而前蹄扬了一下,速度突然由慢变快,马蹄重重踩在地上,朝前方飞奔。
雪宝这是受惊了
意外发生的太突然,纪云窈脑子一片空白,心跳个不停。
大表哥说会跟在她的身后,可此时压根看不到大表哥的影子,继续待在马背上也不是办法,雪宝跑得太快,纪云窈既害怕雪宝把她甩到地上,又担心来不及躲避的话,会和前面的高个子少年撞上。
加之当年永安侯落马,也给纪云窈留下了阴影,阴影直到现在还有。
纪云窈这会儿只想赶快从马上下来,好在雪宝个头很矮,小道的两侧也都是厚厚的草丛,即使从马背上摔下来,也不会受太严重的伤。
纪云窈尽量放松身体,按照岑森教给她的方法,使劲后拉缰绳,在马匹速度稍微慢下来的时候,她找准时机,朝左后方的方向,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雪白的小马冲过来,路口处的少年往旁边躲避,然而,小白马没撞上他,下一息,马背上的小公子却跳了下来,骨碌碌滚在他的脚边。
沈暮朝这个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前段时间有个厚脸皮的老头子就是这么讹人的
一老头子骑着头驴,给一个男子让路的时候,老头子突然从驴背上摔了下来,“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黑心肝的老头子非说自己让路的时候摔伤了,要让男子给他银子赔偿。
这件事是几个月前发生的,后来又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事情愈演愈烈,不仅闹到了官府,还在整个青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面前之人不是那黑心肝的老头子,沈暮朝自然也不是那个倒霉的男子,但是,拐个弯而已,脚下的路平坦宽阔,连一粒石子都没有,还离他那么远,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意外的,怎么就马匹突然受惊了,又突然跳马了,滚到了他的身边
这跟他没关系吧
被敲竹杠的话,沈暮朝可没银子赔
沈暮朝往后退了两步,瞥见纪云窈衣裳上沾着的叶子和尘土,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讹人的还是故意的”
少年的声音清越,在纪云窈头顶上方响起,但他话里的警惕之意,不难让人听出来。
纪云窈身子一僵,猛然抬头,什么讹人什么故意
她可是京城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至于讹人吗
纪云窈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手心的泥土,衣服弄脏了,她的右臂也有点疼,但好在没受伤。
看向沈暮朝,纪云窈道“不不是,公子,你误会了,我就是单纯从马上摔了下来。”
“你看,我的马都跑远了,它是真受惊了。”
清和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暮朝看向纪云窈,哦,原来不是哪家的小公子,而是个小姑娘。
沈暮朝把视线移到一旁,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只是道“是吗”
顿了顿,他偏头往后看去,“没跑远,在那里。”
纪云窈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刚还扬着蹄子狂跑个不停的小白马,此刻就在前方不远处站着,甩着尾巴吃着草,很是悠闲温驯,一点都不像受了惊,倒像是她在撒谎
纪云窈好你个雪宝,是专门来拆台的吗早知道她就不冒着危险跳马了
纪云窈只得再解释一遍,“公子,我真没骗你,我是第一次学骑马,还不熟练,突然看到你从路口过来,我吓了一跳,缰绳握得太紧,让雪宝受了惊,我太过害怕,这才想着要跳马。”
雪宝
沈暮朝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骑的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只小奶猫
微风越过一旁的草丛,吹起少女乌发间的红色发带,面前的“小公子”看着有些眼熟,沈暮朝脑中浮出一张面孔,认出了纪云窈的身份。
前段时间京城永安侯府的侯夫人和大小姐来了松阳书院,学子们都知道这件事,面前的少女,就是那位纪大小姐。
纪云窈第一次去松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