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确实没关注这些事。
听完周母的话,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单纯就是想起了迟盛辉突然去国外这件事。
反应了半晌,她开口问“阿遇说的”
周母语气越发急“早都已经正式向星灿全体股东发出要约了,你说呢”
琴姨又愣了好半晌,虚声“哦”
周母不知道琴姨在哦什么。
感觉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她当即便带周宴来了迟家。
到了迟家见到琴姨,她开口便是“大姐,你赶紧让大姐夫管管迟遇行吗”
怎么管
要约期间是不能撤销公告的。
要管也只能是花更多钱,把收购价格给打上去,让迟遇收购不成功自己放弃。
琴姨默声一会,看着周母说“老迟出国了。”
周母听到这话一愣,“你说什么”
琴姨没再重复,又看向周宴。
周宴自然听得明白。
他低下头,闭上眼睛轻轻深呼吸。
而周母稳不住,又急着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故意的吗”
看琴姨仍旧不出声。
周母语气更急更重了,“他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们迟家,做这么大的生意,就是这样做人做事的”
“自从大姐你嫁进迟家,我们没少在迟董面前赔笑脸吧,阿宴这一年多在他身上花了多少时间啊我们讨到一点好处没有本来以为你嫁进迟家,我们周家就有靠了,结果现在不但没靠上,连家里的那点产业也要遭殃”
“他们迟家,这样高门大户的,就一点脸面也不要吗”
“有一点底线没有要一点脸面不要”
“周家好歹是你娘家,你不帮着我们想办法吗”
“是不是还要逼得我们在青港待不下去”
这话说着说着眼看要失控。
周宴忙伸手拉起周母,没再让她说下去。
比起周母,他算是理智很多了,对琴姨说“姑妈,我们先回去了。”
琴姨一直没说话。
周母是被周宴硬拽上车的。
上车后周母更是气不顺,对周宴说“走什么走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周宴握方向盘的手指手得紧,稳着声音“撒泼有用吗”
周母听到这话更不悦,眼睛微微瞪起,“什么叫我撒泼他们迟家这事做得不地道,我还不能说了就算我不说,也有别人说”
周宴只觉得头疼欲裂,“让我安静一会吧。”
周母忍不住情绪还想再吵吵。
但看周宴脸色实在不好看,也就憋住了。
她一路上没再出声,但到家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口第一句仍是“星灿是你爸留下来的,是我们周家的产业,我不答应卖”
周宴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他双手交叉在一起,胳膊搭在大腿上,弯腰低头,用拇指撑着额头。
缓了半晌他放下手直起腰,倚靠到沙发上。
他看向周母“你以为我想卖吗”
看周宴这样,周母不自觉弱了脾气。
想了一会,她软了语气开口又说“要不我们找秦家帮忙”
夕阳切在湖面上。
晚辉在波光上潋滟成画。
周宴和任子铭坐在湖边的阶梯上喝酒,人手一个酒瓶。
披着晚霞的红光,任子铭问周宴“没办法”
周宴摇摇头,酒瓶送到嘴边喝口酒,不用说话也算是回答了。
秦家怎么可能会帮他。
本来秦家的女儿会和他相亲,就是奔着他和迟家的关系。
现在针对他的就是迟家的太子爷,秦家又怎么会为了他得罪迟遇呢
拉下脸面找过了,现在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什么法子都想过试过了,没有哪个能有效反击。
折腾累了。不想再多做挣扎了。
任子铭坐在旁边陪他喝酒。
抬手碰瓶,两人都没再说话,好像是在默契地看落日夕阳。
夕阳在湖面上沉没,暮色骤深。
任子铭突然又说“还记得我们刚认识辛颜那会,也在这里喝过酒,那时候辛颜还不会喝酒,喝点果酒脸蛋都会变得红红的”
说到这里声音噎住。
五味杂陈的情绪都在跟着酒劲往上冒。
他猛地又喝口酒,把起来的情绪稍稍给压下去。
算了。
不提了。
他看向周宴换了话题又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
有什么打算
周宴仰起头喝酒,无话可说。
他还能有什么打算
要么找工作,要么从头开始再创业。
可经过这一遭风波,被迟遇这样公开针对,只怕没有一个打算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