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色月桂花。
苏眉隐隐觉得容远的低沉和天婴有关,但偏偏天婴不以为意。
于是笑道“小天婴,神君帮你报了仇,你不谢神君。”
苏眉这一说,算是坐实了烛比是容远所杀一事,看来这事他们已经谋划了许久。
他们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其实想假装自己不知道的。
她看着掌中的月桂花沉默。
容远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捧着几片的月桂花瓣,洁白的肤色中透了一些粉,比受伤之时看起来灵动了许多。
天婴看着手中的花瓣,淡淡道“没有我,难道神君就不杀烛比了吗这一切难道不都是神君算计好了的吗”
苏眉“天婴”
容远的脸色却更苍白了一些。
是的,容远一开始就布了这盘棋,但是对烛比,他是动了杀意。
他极少有这样的感情。
他心中有本生死簿,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活,哪些人什么时候死,他都计划好了。
他要杀谁,不带个人感情,只是计划中该他死的时候到了。
但是看到她身上伤痕的时候,他心中起了杀意。
觉得他万死不辞。
所以他只将血溅在了他领下,让他的死像更难看一些。
可是天婴这番话,却让他无法反驳。
天婴继续道“但是既然让我谢,我便谢吧,不然显得我们这种小妖不识好歹。”
说完迅速地给容远行了一个礼。
容远的脸更加冷下来。
苏眉本是想缓解气氛,不想,气氛快要冰凝了。
一下子,连他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短短一日,他就对自我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白纵横情场这些年。
容远冷漠地看着天婴,她却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脸上的假笑上却挂着一派天真和乖巧。
梦中的她乖巧听话,之前的她对自己也是恐惧淡然,而现在却像一根软刺。
偏偏她说得没错,有没有她自己都要杀烛比,对她来说只是顺道的恩惠。
可是,心中什么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最终,他转过身,自己跨入了苑中,向东边的回廊走去。
这时,一段回忆又涌入了他的脑中。
“大人大人你等等我,你是生气了吗天婴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那娇小的身影朝他小跑而来,不敢挡住他的路,只是在她前方用小碎步倒退着。
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惶恐又乖巧地看着自己,似随时都会滴下水来。
她一直后退着走,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容远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拉住她。
当然,拉了一个空。
那只是一段回忆,整个回廊上空空如也。
他转了身。
一转身,看到了那个娇小的背影。
容远在回忆中从未见过她的背影,她总是正面着自己,无论是欢欣喜悦,还是委屈,她都会正对着自己,仰视着自己。
仿佛自己就是她眼中的苍穹。
而此刻,她背对着自己,渐行渐远。
不再转身来看自己一眼。
旁边的苏眉看着这一幕,第一次,见容远转身去看一个姑娘,而这个姑娘却头也不回地跑掉。
若换一个姑娘,苏眉可能觉得这事太阳打西边起来般有趣,很想看一看后续如何发展。
但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不仅是神君,还有青风
苏眉对容远道“大人,今日青风给饕餮说的那番话昨日都与你说过吗”
容远敛目回神,“说过。”
苏眉再问“所以,后面那些,也给您说过”
容远没有回答。
他只是告诉青风要骗过饕餮总要有些赤诚的真心。
而今日青风说那些话时,少年的赤诚像带火的利剑刺穿着什么,让人感到了一种异样的滚烫。
见容远不答,苏眉继续问容远“神君,青风真的没事吗”
真的能够与二十万妖共处吗
容远“我信他。”
天婴回到了西厢回廊,心却是沉甸甸的。
容远这样一个心思细密运筹帷幄的人,自己真的打个洞能逃跑吗
她带着这个疑惑,锁上了门,化成兔子拼命地刨洞。
以她的辩位,眼看就要将洞打出生司阁时,一个强大的力量将她弹了回来。
她在自己刨的洞中滚了三圈,看着前方透明的,流动的细网,心彻底沉了下来。
果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一开始就布好了结界。
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听容远这么说,苏眉倒也放心下来,他问“离青风到战场还有一段时间,要不要对弈一局”
容远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