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世间许多人要坚韧聪慧许多。
不,你远胜过他们。
他听见蔺竹说自己的一句不好,像是突然能说出蔺竹的一百个好。
这样的心情奇异而强烈,偏偏话到了嘴边,无处开口。
解雪尘此刻反而希望蔺竹能听见自己心里的思索。
你是很好很好的。
又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从京畿一带飞到京城,一收翼往下落,不偏不倚地降在佛寺高塔之巅。
小花鼠在路上真眯着了一小会,此刻窝在墨隼的两翼之间,小心翼翼往下瞄。
好高啊。会飞真好。
他忍不住想解雪尘怎么没把自己变成鸟。
“因为要花很长时间学飞。”
“好吧。有空再说。”蔺竹伸出爪子,给他指远处的街道府苑。
“这边是三省六部,那儿是藩王赴京住的地儿,至于丞相府让我找找。”
“噢噢在那丞相府是全京城最豪华的府邸,这些年得了皇帝恩宠算是权势滔天”
“你看,丞相府的院子里有三池六院,檐上彩画还用了青金石涂的彩漆,听说一两青金石就是一金”
解雪尘嗤之以鼻。
“我宫庭里的青金石都是用来画地砖的。”
我没有在夸他
你这么奇怪的好胜心是从哪来的
位置确定了,但没有贸然出发。
先前听纸妖说了大半原委,知道是这丞相偷偷拿妖纸偷天换日,让百姓们出十两得二十两,打着魔尊的名头千里敛财。
真说要打爆这孙子的狗头,但实施起来还是要有个章法。
蔺竹看着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先前屡出奇招,碰见缺德吃绝户的阴毒人还想出了让狗嘬死他们的法子。
此刻墨隼冷眼观察着那庭院府邸里的动静,没有马上过去天降正义。
“你想怎么做”
“没想好。”蔺竹趴在他背上,琢磨着“这家伙鱼肉百姓,还全都打着你的名号,听着太过分了。”
“要不还是打爆他的头吧,实施起来也简单。”
解雪尘噗嗤笑了一声,展翼而飞。
蔺竹没注意到他突然起飞,本能抱紧他的肩背,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一时有点怯场。
“真真真要动手啊”
“嗯。”
“你来吧”他突然怂了“我没打爆过别人,万一脑浆子溅到我脸上也不知道好不好洗。”
“试一次就好了。”解雪尘存心逗他“等会给你找个顺手的铁棍子。”
蔺竹呜呜求饶“换个法子打人我不行”
今天是休沐日,丞相正坦腹东床,在床上睡得鼾声如雷。
他倒是话本里大贪官的标准长相,膘肥体壮,这些年没少大鱼大肉地享受。
卧房不仅睡着他一个,还有五六个美貌妾室围在一旁,有捏肩捶腿的,有素手打扇的,一个个都不敢怠慢。
府苑里同样戒备森严,看来是防着有仇家潜入生事。
不仅每个宅院都配有家丁看守,而且还有手持长叉的看守定时巡逻。
但再多守卫也不会注意到天上的飞鸟。
墨隼旋身一落,悄无声息地息在了他的房檐上。
“他快醒了。”
蔺竹左右张望情况,本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突然瞧见有个油黄色的东西晃了过去。
那是半透明的一缕魂,像是喝醉酒了一般晃得走不准路。
瞧着魂灵的模样难道是睡梦里的陈丞相
墨隼眯眼看着那缕梦魂晃晃悠悠地要回到本身里醒来,在它接触那胖汉之际突然张嘴一衔。
睡梦里的陈丞相鼾声一震,身体有点不安地翻了个身。
那缕魂猝不及防地被叼住了,左右拧着想钻回身体里。
长喙一拧一拔,竟把他三魂六魄都悉数拔了出来。
蔺竹头一次看见活人拧在一起的魂魄,看得又是害怕又觉得不太好。
“你这样要杀了他”
“杀了作甚。”
魔尊随意捻了个诀,那魂魄便被揉成球跟在身边了。
“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你许过一个愿。”
“你说活该让那些贪官污吏,还有让那狗皇帝,都去民间尝尝疾苦,最好吃够苦了再回去当官。”
蔺竹都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此刻更惊讶他记得这件事。
“雪尘”
“嗯”
“你好把我放在心上。”
他这样不加修饰的说出来,魔尊反而又哑了火,无言相接。
“总之。”男人强行把话头转了过来“我们找个午睡的庄稼汉,把他们的魂魄调转一下。”
“那你会不会遭天谴”
“天谴这种东西早遭过无数次了。”
魔尊自嘲般笑了一声,又像是怕他忧心,重新说清。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