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几个争辩着,扭头一看身后的魔君,眼前浮现男人面无表情穿着大棉袄的样子。
一没忍住笑出了声。
解雪尘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询问道“棉被盖起来与蚕丝被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盖过蚕丝被,”书生爽朗道“不过棉被很重,又厚又踏实,睡起来会觉得很安心。”
“那试试看,”解雪尘道“忘世渡冬日有地间阴火,游魂妖魅也感觉不到冷暖,没有多少人特地改换装束。”
他没有穿过棉袄,但如果蔺竹想看他穿,倒也无妨。
蔺竹没意识到这事儿对某些好面子重排场的帝君有多让步,很大方的应了“那我半夜去陪你们种棉花”
落地时两只狗差点撞着院墙,身后车架上的石块长木被震得骨碌乱响。
有了这些储备,等地块划出界限以后想重新搭墙能省下不少花费。
烛山陵这事闹得挺大,但前后来去不超过五天,再回家时门口的尾巴灯还蹦跶两下,报告有人家过来找过他们。
蔺竹欢欢喜喜回了家,一路都在想要新修个什么样子的好院子,听见尾巴灯说话还被冷不丁吓一跳。
“谁来了”
“夏家三爷爷,他来找过你,手里还拿了封文书。”
“除此之外还有沈姑娘邱二公江四婆有路过门口”
鱼兽当年被砍了尾巴,半自愿成为蔺家门前夜灯,索性拿那截尾巴当眼睛时刻看附近情况。
它过去犯错被囚,还要在须臾山穴里渡过漫漫长夜,意外中有灵识被带出封禁区外,看两小孩儿扯皮打架都能看一下午。
解明烟不爱串门,两姑娘比较青涩,不会轻易和陌生人搭话。
时间一长,反而是这尾巴迅速认识并记住所有村民的样貌名讳,时不时还在家里人进出之际叭叭叭讲点村内八卦。
“报西乡的小寡妇准备搬家过来做小生意了”
“报陈三哥家表叔在着急他们邻居的婚事他们家花生前些天长了不少”
“报村头黑尾巴狗偷偷叼了小囡囡养的龟磨牙”
一堆乱七八糟的报道里,也就蔺竹分得清楚谁是谁,是在讲住在哪的哪个邻居。
其他人听得半懵不懵,纯粹靠碰运气。
五天没回家,来客人了也正常。
蔺竹抱着猪油罐子给尾巴灯抹了一口,算是奖励它看门得力。
旁侧解雪尘脚步一顿,罕见地能记得这夏爷爷是谁。
他被救来时,被村民们当成是意外负伤的猎户,后来还主动邀请他一起上山好几次。
夏三爷已经有六七十了,一口牙掉的没剩几颗,性格大大咧咧,说话总是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但看着也算坦诚。
有一回打猎收获平平,三爷主动匀了一只山鸡归他,说是年轻人得多吃点肉。
尾巴灯难得见魔尊本人搭腔,晃了晃尾尖支棱起来。
“瞧着高高兴兴的,好像是发财了。”
“发财了”
“昂,见人就乐,来敲门时嗓门扯得老高。”
谈话之际,其他几人相继招呼着狗脱鞍卸货,闻声加入交谈。
“他还说什么了”
“前天来找过一次,昨天又找过一次。”尾巴灯回忆了下,又很肯定道“也不只是找你们啦,我亲眼见着他路边见到一邻居,也边拉边走絮絮叨叨什么去了,开口第一句便是「我这晓得了个发财的大好事」。”
蔺竹听得生疑,皱眉道“不会又有哪个骗子撞过来了”
“凡人若是要大发横财,一般有什么法子”
“淘金矿,倒买倒卖,再就是谋财害命。”蔺竹不安摇头“肯定不是最后两种。”
说到这里,两只狗子已经吭哧吭哧卸完了货,倒在井边闷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一翻肚皮就开始打鼾,着实累的不行。
魔尊坐在狗身边伸手一抚,把它们两的三眼三尾重拾了幻象,方才匀出零星灵念探查村中这夏三爷的位置。
伸手掐了个诀,后者原本晃晃悠悠要去村西遛弯,脑子迷糊着转而往他们这边走,不一会儿便瞧见了身影。
“哎这不是蔺家小子吗”
夏三爷饭后遛弯习惯性过来转转,一看见大门开着里头又有人在忙活,登时高兴起来“你们又去卖炮仗了好几天没看见人呢”
“啊,是,我们又做了个新烟花,拉去衢州卖了点钱。”蔺竹忙笑道“您找我”
“你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赚点钱营生多不容易。”
老头儿一脸的世故精明,说话时想掏出点什么,一摸怀里没东西,想起来是出门时没带。
“我跟你们说,现在有个大好的机会,不光能让你们告别这些辛苦活儿,兴许还能换来几个有头有脸的好差事”
这边苏红袖刚从厨房端了盘洗净的黄瓜来,老头儿顺手摸了根咔嚓一口,边嚼边神秘道“一般关系的,我轻易不告诉他,还得是你们这样的好孩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