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厚夏天得多热”
“哪儿来的狗啊,蔺哥儿,叫啥”
蔺竹尴尬笑道“我们山里捡的,叫”
解雪尘平和道“叫发财。”
大伙儿纷纷夸赞“好名字一听就吉祥”
村里人都心地善良热情好客,本着新狗来了跟新人一样的道理,陈伯还把自家婆娘煎的杂粮饼子掏出来喂它。
银爪狮子狗张开血盆大口“吸溜”
陈伯半条胳膊眼见着连同饼子一块进狗嘴了。
蔺竹“发财。”
乡亲们“不打紧不打紧”
“你这个狗,亲人的很,好狗”
陈伯把胳膊拔了出来,就着旁边张伯的大背心擦了擦“就是口水多了点。”
等热闹看得差不多了,乡亲们各自扛着锄头干粮去种田,留他们两站在原地。
蔺竹把胡萝卜薅下来给发财囫囵个吃了,又在竿子上栓了棵花菜。
解雪尘已经看淡生死了,站在田垄上看自家傻狗奔来跑去,权当给它放风。
四亩田全部翻土很需要些时间,蔺竹主动把竹水壶递给大个子,随口问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多个个,做最小一个肯定很幸福吧。”
解雪尘看他一眼“我不是最小的。”
“你排多少”
“四十九。”
蔺竹愣住,心想这得是怎样的英雄母亲,木讷道“那统共”
“统共一百三十多个。”解雪尘猜到什么,冷漠别开头“我父亲纳妾成性。”
书生一拍脑袋,知道是自己想错地方了,但也听得惊骇“居然有一百多号兄弟姐妹,你们互相认识的过来吗。”
“基本都死绝了,还剩下五六个活口吧。”
“难道是家里发疫病了”
“可以这么说。”解雪尘终于露了个笑“我干的。”
蔺竹又想到杀人如麻的那个夜里,后背发凉。
这是个魔头啊。
他很少与特殊人物站得这么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义感暂时被活命的欲望压制下来,但好奇心还是有点绷不住。
“总有和你关系很好的家人吧”
“有,”解雪尘回忆道“但是大部分很早就已经下落不明了。”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突然灵识在某处倏然跳了一下。
“鹅要破壳了。”
“什么”
“还有半个时辰不到,走,回家。”
他还没有看过小鹅破壳,那个比较要紧。
魔尊对着田里撒欢的大狗吹了声哨,后者回嗷一声表示收到命令,继续顺着指令往后耕地,一仰头连竿带花椰菜全吃了,撒丫子往远处跑。
这边蔺竹跟着解雪尘往回走,终于回想起来他是买过两个鹅蛋。
家里老母鸡暴毙前只肯孵鸡蛋,碰到别的蛋都会一脸嫌弃地扒拉开。
他没想到,那两个鹅蛋居然能活到今天
鹅蛋就在鸡窝深处放着,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地方。
有一个已经在微微晃动了。
鸡窝里太暗,解雪尘把它们两都掏出来平放在草地上,搬了个小马扎在旁边等着看。
蔺竹也没见过小鹅出生,跟着搬了个马扎,一时沉默。
屠戮手足这种事,对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还是太出格了。
他只有一个妹妹,生前也是百般疼爱着,恨不得把天下所有好吃好玩的都送给她。
明明互相有血缘关系,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解雪尘低头盯着蛋,许久才开口。
“我五哥,从小就是叛徒。”
“叛徒”
“嗯,他自听话起便忤逆父亲,不肯抢掠,不肯杀生,也不肯迷诱旁人,巧取豪夺。”
蔺竹听得迷惑“这么做才对啊”
解雪尘摇一摇头。
“如你所说,众人是恶,唯他是善,那便是叛逆。”
“五哥不仅救走即将被杀的仙人,还私开血牢,放跑了数百个囚犯,父亲勃然大怒,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凌迟。”
蔺竹
你爹感觉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他后来还活着吗”
“处刑的那天,他挣开捆神索,当着万众鬼魔的面剁了一条我爹的胳膊。”
“然后自剔魔骨,去了仙门,从此再无音讯。”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这在我们魔界属于标准的堕落行为。”
蔺竹听得百感交集这是什么奋发向上的阳光好青年你们那个地方要不得
他不敢说出声,只能用眼神表达情绪。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解雪尘叹一口气,有些惋惜“他本来天赋异禀,虽然脑子进水了,总归胜过旁人一大截”
两百年四十年前,五哥一走,父亲也只剩四条胳膊,事情就开始乱了。
没等他再惋惜一句,旁侧突然传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