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焦虑奇迹般被安抚了些。
但也只是些许,胸口沉甸甸赘着情绪,无论怎样都开心不起来。
松原遥走过去将窗帘拉上,把翻滚的黑云挡在了厚实的布后。
“我听护士说,切原君他们刚才来了。”
“嗯。”提到网球部的人,幸村精市面容稍霁。
松原遥看着他的表情“算时间,全国大赛的预选也应该开始了,立海大成绩怎么样”
“已经开始很久了”幸村精市小小的纠正他,“有弦一郎和大家在,立海大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见他好像打起了点精神,松原遥笑笑“原来已经开始很久了呀,晋级流程是怎么样的呢我学生时代只顾着学习,都没有太关注这些呢。”
要是道山真一在这里,一定会对某人不要脸的发言“呸”一声。他从没有参加过固定社团是真的,但哪里是因为学习
明明是因为运动神经太好,经常被各个社团拉去救场
“先是地区预选赛,然后是关东赛,关东赛的前三名进入全国,再和其他地区的学校打全国大赛。”幸村精市说。
“原来是这样。”
经过一层层筛选下来,每年的全国大赛都会在八月举行,现在是六月中旬,意味着手术结束后幸村精市有快两个月的复健期。
这两个月内,他能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再次站到球场上。
幸村精市不知道,也没有问松原遥。
两人就像是游戏中的跷跷板,默契地保持缄口不谈的平衡。
但
如果他能回去。
幸村精市用余光看向松原遥。
他想请松原医生来看比赛。
翌日一早,护士便敲响了幸村精市的病房门,提醒他马上要开始做术前准备。
她拉开窗帘,久违的灿烂阳光洒进屋内,照亮了一夜昏暗“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松原遥踩着阳光进来,神色温柔“看来神明大人也知道神之子今天要做手术,在庇护幸村君呢。”
好好的一句话加上了“神之子”这个称谓就变了味道,幸村精市脸上一热,小声道“别这么叫。”
“好好。”松原遥笑着应下,朝他眨了下眼睛,“切原君他们都在门口,要我叫他们进来吗”
离准备时间还有几分钟,可以让他们说会话。
幸村精市点头。
松原遥把那群少年们叫进来,体贴地带上房门,转头看向门边等待着的一对中年夫妻“没问题吗不和幸村君说会话。”
“不用。”中年男人开口,望着病房门,“精市现在,应该最想看到他们”
俨然是幸村精市的父母。
他们和网球部的人一样,一大早就来到病房外等待。刚才松原遥进去前,有邀请他们一起,和幸村精市说说话,却被幸村爸爸拒绝。
“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中年父亲说。
他突然上前一步,握起松原遥垂在身侧的手,目光诚恳“松原医生,我们家精市就拜托你了。”
“如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千万别客气,直接和我们说就好。”
“是是是。”幸村妈妈也说,“直接和我们说就好。”
中年夫妻对儿子的爱溢于言表,松原遥微笑了下,缓缓回握住幸村爸爸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别担心,幸村先生。”
“幸村君会好起来的。”
他有力的语言冲淡了这对中年夫妻心头的焦虑。
“但眼下真的有一件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只有你们能做到。”松原遥缓声,语气温柔,“去见见幸村君吧,在手术前,他一定很想看见你们。”
“家人的陪伴,永远可以给人力量。”
“好。”幸村爸爸忍不住红了眼眶,话再出口时声音带了点嘶哑,“好”
松原遥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幸村爸爸“去见他吧,别哭,他会担心的。”
很快,网球部的少年们出来,中年夫妻相携进入病房,松原遥靠在墙边看地,忽然感觉地面投下一道道阴影,抬头,只见网球部的男孩子们全部站在他面前。
“3、2、1”不知道是谁小声报数。
当“1”字落下时,少年们齐齐弯腰,全都绷直了脊背“医生,部长他,就拜托你们了”
松原遥怔忡了下。
为首真田弦一郎脱了帽子,一向非常有男子气概的他,说出的话竟有几分喑哑“幸村他对我们很重要,松原医生”
少年的话没有说完,松原遥便轻轻扶起他“还有切原君,大家都不要这样。”
年轻的医生眉眼柔和,淡色的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医生吧。”
他似乎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不再说什么“我们尽力”“一定会好起来的”,而是点头,认真地做出承诺“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健康的幸村精市。”
很快,会话时间结束,幸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