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个都把话说完,梧悬邶憋了憋,啥也没憋出来,站一边缓神去了。
游殊冷声说“最好如你们所说。”
晚上八点,月亮高高挂起。
天上没有一片云,显得这个夜晚尤其孤独。
恶兽三目似乎怕水,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立足在对岸用它三只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这边几个警惕的学生。
宁醇被盯得止不住发抖,说话带上哭腔,“怎么办跑、跑不跑啊”
“走吧。”路枭也受不了这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它看上去像个弱智,这么长时间都没攻击我们。”
宁醇又快哭了“你、你说这话就不怕它听见啊”
“他听得懂吗”路枭扭头,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那你要是不乐意走,你就呆在这儿啊,让宁稷保护你。”
说完路枭就带着唐枭转身走进身后的树林。
孔银和柯有仪见状也二话不说飞快跟上。
宁醇看看三人的背影,又看看脸色隐晦不明的宁稷,回头不小心与恶兽三目对视上,脑子里一根弦倏地断裂,抖抖擞擞跑上去拽住路枭衣袖。
宁醇崩溃“宁稷才不会保护我,我还是跟着你们靠谱一点。”
“宁醇,同是将军府出来的,何必将我说得这么难堪。”宁稷最后跟上,像是终于从唐枭的坦白中缓和过来,脸上又换上虚假的笑容,“小心父亲听见,会生气的。”
宁醇闻之色变。
嚯。
路枭挑眉。
他第六感一向很准,因此从始至终就笃定宁醇认识宁稷,也觉得这俩关系不一般,怎么说也得是个远房亲戚,今天看来是吃到大瓜,搞不好这俩是亲兄弟。
可宁将军府有两个少爷吗
而且这俩兄弟的待遇差别还有点大啊。
路枭眼神询问唐枭。
“宁醇非宁夫人所生。”唐枭低声提醒。
私生子
哦,那就说得过去了。
路枭轻轻挥去宁醇抓他衣摆的手,非常直白且毫不客气的将宁醇丢在身后。
路枭是个记仇的人,不管是三皇子的指示还是宁将军府自以为是的意见,打上路家主意的人都在他反感范围内。
他不喜欢宁家人,不管对方是亲生子还是私生子。
除非这位私生子将来有能力斗过亲生子当家做主,届时有什么合作或需求再来找他谈也行。
宁醇被丢下,失神地虚空握握拳头。
宁稷轻笑,评价道“绝情啊。”
宁醇轻哼一声,没搭话,厚着脸皮紧紧跟上路枭。
脚下枯枝发出窸窸窣窣声响,原本的暂休地距离中届河太近,已经不太安全,更何况突然得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个恐怖的东西,论谁今晚也不会好过。
不过龙也见过了,再看到一点其他超出认知范围东西的存在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合理。
路枭捏捏眉心。
他其实已经走得有些累了。
这一天下来,他可算是知道之前跟游殊那几个人一起的时候有多轻松,至少神经是完全放松的,他可以把自己的安全完全交付给游殊,而且精英团给的安全感也真不少。
路枭叹气,拍拍唐枭肩膀。
意思在说花花,你可得跟我哥好好训练。
唐枭莫名被鼓励一番,打起精神警惕四周。
这一晚注定是不和平的。
众人刚熄火走进树林深处没多久,动摇的地面让安静许久的队伍再次炸开。
宁醇回头,本就没什么颜色的小脸变得煞白。
那只怕水的恶兽三目竟越过中届河,正飞快朝他们狂奔而来,俨然一副展开攻击大开杀戒的模样
路枭听见队伍里有谁骂了声脏,下一秒眼前又黑了。
恍惚之间,路枭听见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那声音空灵,在说“悠着点,别把他们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