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际,高悠悠与我分路去明州,他这个小气鬼,直到现在都不肯把耳环还给我,那我也没告诉他仇炼争就是那个人,反正我也打算先去见见这条毛毛虫,再决定下一步如何走。
我和小常先去了明州,然后直接躲在了一个小渡口附近的一处芦苇荡里。
为什么是这个小渡口呢
因为我断定仇炼争会悄悄来,他一定会走水路。
为什么是水路呢
因为我见过他练功的场所,我知道他在水上或水边,将有源源不断的寒冰可以制造。
果不其然,我和小常在芦苇丛里躲了一天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等来了仇炼争。
仇炼争是坐一艘小舟过来的。
他还带着两个人。
一个叫孟瞬英,一个叫何俊辰,两个人都是年少有为、仪表堂堂,英俊地可以使人第一眼就生出好感。
但都不及仇炼争。
我也没想到一年后再见仇炼争,他竟然是这么个模样。
依旧穿的很低调、用料却多了些贵气。
他的脸未变一分一毫,可气质居然有所收敛。
再也不是锋芒毕露的俊。
不是令人防卫心起的美。
因为一向只会抬头的他,竟学会了低头。
学会了平视于人,学会了掩盖身上锋芒。
他一举一动,平静内敛,如一朵幽云降临人间,一抬眸一回首,又似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淡漠,连俊美的面目轮廓也在光影里显得模糊,整个人似锦缎里半藏半露的一把刀,身上的杀气淡到难以觉察。
我微一眯眼,便觉得这人在那件事后,在当了门主后,果已不太一样了。
武功肯定是进步了,性格似乎也变化了些
少了些傲色郁色,多了些深不可测
仇炼争和这二人在渡口的茶棚里坐下,随便点了茶水喝,我只小心观察,旁边的小常碰了碰我,又以口形无声问我“我们现在是出去吗”
我摇了摇头,以口形回答“等人。”
实不相瞒,仇炼争会来明州的消息,我已暗中通过黑市卖给了一波恶人。
不是我想帮这恶人去杀仇炼争,而是我想借着仇炼争的手杀了他们。
这帮恶人取名奇巧,人称“刀蜂剑蝶”,四人用的长刀短刀、长剑短剑,常年烧杀无辜、劫掠百姓,可动作奇快,杀完就跑,抓也抓不到。
他们与仇炼争有仇嘛,我就干脆通过黑市的线人,把情报卖给他们,这样他们一来,我就可以看仇炼争亲手杀了这些贼了。
这样一来除恶,二来我也能看看仇炼争的武功究竟练到了何等境地。
可是接下来他们登场的方式,我却万万料想不到。
又来了一艘船。
船上下了四个人,以及一个白衣的女子。
那白衣女子头上盖着黑布,被“长刀蜂”吴万与“短刀蜂”顾笑给挟着走来,这让我警惕心起。
而走到仇炼争附近时,那女子轻哼一声,似十分痛苦,那挟着他的两个男人就把黑布一掀,极为不耐地提了她的头发,又淫辱又威胁道“你少耍花样别装虚弱”
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威胁道“叶小颜你死心吧,没人会来救你的”
那女子在黑布下的面孔,果然也与叶小颜几乎一模一样。
连神情也是那般倔强、冷淡,绝不肯示弱。
他们找了一个叶小颜
小常呆了,疯狂地看我又看她,而我懵了一瞬,又看向了仇炼争。
仇炼争整个人似乎也已被定住。
从那一刻起,他的全部心与神,万般镇定与自若,似都已被那女子给吸去。
他看向那女子。
眉宇间的伤痛悲愁、震惊愤怒,像一瞬间浮出来的薄冰,裹住了他的全部面容。
像看一场失而复得的梦。
在他眼前破碎又展开。
而那女子明明从头到尾没在看他,可是她每走一步,每呼一口气,每一个存在的瞬间。
都如一把剑。
戳他的心。
刺他的肺。
他们找人假扮了叶小颜啊。
可怎么会假扮得这么像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叶小颜和仇炼争的关系我在情报里可半个字没提啊。
我一脸困惑地看下去,却见那女子朝仇炼争求救似的看了一眼,就重新被盖上了黑布,然后要被拖挟下去。
不等仇炼争出手,他身边的两位年轻俊才已看不下去。
孟瞬英果真是瞬间英豪。
他竟先是扔出一根蜡烛。
等那火苗蹿到其中一恶人身上时,他点足而飞。
他一动手,一掌贴着还未凉透的烛热滑至“长刀蜂”吴万的脖颈。但这不足以致死。只是重击让他意识震荡。这让孟瞬英的左脚有了机会,它一路小旋而下、以十成力重踢他后膝
一声骨裂清而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