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倭舟来去轻快。
拿屠龙刀砍老鼠,刀再好也砍不着。
商船几经劫掠,丰厚利润尽归倭寇所有,几番反复之后倭寇更众,祸患扩张自数港海岸,民众苦不堪言。
老皇帝秉持的是养兵千万不费民一钱,碰着这么麻烦的事索性一禁了之。
原话禁的可不是官船海贸,而是今两广、浙江、福建愚民无知,往往交通外番私贸货物,故禁之。
里头的外番,说的就是这自称日本的岛国里迭出不穷的海老鼠。
柳承炎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看过的户部账簿,隐隐记起来了什么。
“等一下。”
他打断了白首辅的叙述,努力回忆前头账目的寥寥数语。
“日本有铜”
白首辅捋须长笑。
“正是。”
海禁防的是倭寇出没,海船载的亦是自倭国来的铜石。
大昭与倭国通商数年,早就做熟了买卖。
如今倭国还有涨价居奇的势头,要钱时可没有所谓的敬重。
想来也是飘了。
两件事还真就碰在一起,像个天大的笑话。
柳承炎并不熟番邦之事,多亏有首辅前朝便操持政务数十年,今天刚好悉心讨教。
“这个倭国的王,便不惧大昭威势,对匪寇之事默许多年”
白首辅与翁太傅相视一眼,一块儿摇头。
“哪儿来的什么王。”
听外使说,倭国现在乱得好比春秋战国一般。
只不过前朝的春秋有奇才辈出,多壮歌血志之史。
那海岛里的割据争斗,也不过是数万人乱打一气罢了。
便是这样乱,才有民不聊生,落草为寇,四处抢掠。
国不当国,君不复君,自海内祸患至海外,百年了仍未太平。
一面抢掠福建浙江的良民,一面还买卖铜矿要与官船做生意,贪婪下作不过如此
柳承炎并非善类,也绝没有被人抢了还同人和气谈事的道理。
他听到这里,才散出冷意,似笑非笑道“大国行事端方,自然不能同鼠辈一般龌龊。”
白首辅深深俯首“正是。”
“那昭告藩国自理政乱,时限三月,也是仁德所在。”
翁太傅忍笑拱手“陛下圣明。”
这一封诏书,便是送到倭国手里,也没有个所谓的君主能率众接下。
甚好,甚好。
三月之后,他不介意踏平屿岛,去寇留矿。
这亦是皇恩浩荡,还番臣真正太平。
如此一举,方称得一声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