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一条毒蛇盘踞在半米之外的树枝上,冲她阴森森地吐着信子。
周云恩屏气凝神,缓慢靠近。
毒蛇猛地弹射出来,就在它即将咬到自己的那一刻,精准地捏住它的七寸,然后抬脚用力踩下去,将蛇头碾成稀烂。
蛇尾巴在地上扭来扭去,周云恩随手丢到一旁,继续向前走。
这已经是她走进姆夷山的第七天了,即便拼命省吃俭用,随身携带的饮用水还是见了底。
幸好她还带了个简易的酒精炉,周云恩找了半天,找到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
溪水看起来清澈见底,还有小鱼在里面游荡。
但这里生态环境复杂,随处都隐藏着致命危险。
她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即便喉咙已经渴得冒烟,还是拿出了酒精炉,丢进去一块固体酒精,从小溪里舀了一碗水,放在锅中煮沸以后才晾凉喝掉。
水还剩了一半,她取出一块压缩饼干,掰碎了丢进去,用棍子搅搅,很快煮成了一锅粥。
饼干的味道并不好吃,煮软以后有一种粘稠的口感,让人感觉像猪食。
周云恩喝了几口,从溪水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脸上擦满了用来防止蚊虫叮咬的湿泥,头发因为太长,在林间行动容易被勾到,第二天就被她给割断了,变成及耳短发。衣服已经一周没有换洗,夏天气候闷热,她出了很多汗,又从水里淌过几次,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这副样子,与她刚到这个世界时幻想的咸鱼生活大相径庭。
但周云恩没有心情后悔,盯着溪流的尽头,努力判断顾银杉会在哪里。
他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还活着吗
就算失踪时他没有受伤,作为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野外生存训练的人,想在这种地方全身而退也很难吧。
一定要找到他
周云恩一口气喝光了那锅粥,收拾炉子,继续出发。
山中没有信号,手机失去联络功能,唯一的作用是看时间。
找到第十天时,周云恩身上所有的食物、水、燃料都已经用光了,攀爬时不小心滚下来,左腿被树枝划破了,伤口只用纱布简易地包扎了一下,时间一长已经开始化脓。
可顾银杉依旧渺无音讯。
他到底在哪里
为了继续找下去,周云恩不得不就地取材填饱肚子。
吃青蛙、吃鱼、吃鸟,生食被寄生虫感染的风险太大,她企图用树枝点火。
但这里的丛林太潮湿,树木里水分很大,勉强点着了也烧不了太长时间。
几天之后,她依然中招了,开始上吐下泻,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腿上的伤口也越来越严重,必须尽快医治。
再这样下去,别说找顾银杉,她自己都得交待在这儿。
可是就这样离开吗
他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周云恩不甘心地抱着一棵树,哭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银杉,你在哪里你出来呀”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
待在那么危险的人身边,却口口声声要保护好她。
她才不是只能被别人保护的人。
爬也要爬到他身边
周云恩歇息了一会儿,拖着伤腿向前爬去。
崎岖的山路磨破了她的手肘,接着是膝盖、大腿
嘶嘶
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缓缓转过头,看见一旁的树枝上垂下来一条浑身长满红色斑点的蛇,信子几乎要伸到她脸上。
嘶嘶
周云恩咬着牙低吼一声,扑过去与它扭成一团。
再次醒来人已经到了医院,赵队长坐在床边,表情严肃得吓人。
“你疯了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居然孤身一人跑到那种地方去要是我们晚到一步,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
周云恩想问他话,却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
对方冷冷地说
“你伤口感染严重,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许做,老老实实在医院接受治疗。”
说完他就准备离开,周云恩伸出手,紧紧攥住他的衣摆。
赵队长回过头,见她苍白的脸上满是哀求,心中一软。
“他还没有找到,但是我们还没有放弃。再找半个月吧,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周云恩的手松开,眼泪无声地淌了出来。
赵队长走出病房,关上门。
等在外面的下属好奇地问
“她醒了吗”
“嗯。”
“我去,太强了她真的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吗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生存那么久也就算了,体质还那么牛逼,就算换成我们的特警,这种伤势也扛不下来吧。”
赵队长也有点疑惑,但在确定由顾银杉担任卧底任务之前,他身边所有人的信息他们都仔细调查过,这个周云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