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
“他跟你说了什么”
“不好意思哦,这是私事,不能告诉大家啦。”
周云恩笑笑,将桌上的钱收拢,装回口袋,拉着顾银杉走出屋子。
寒冷的夜风吹在脸上,顾银杉心中的怒焰总算熄灭了。
“谢谢你。”
“谢我什么”
周云恩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雪。
“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可能对他们说那些话。”
在最痛苦的时候,他无数次幻想过如何报复对方。
趁他们不注意时捅一刀,偷走他家的钱去流浪,放火烧掉整个村子
无论哪种方式,都会让他背上深深的罪孽,并且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而现在,他不仅事业有成,前途光明,内心也真正的释怀了。
周振国也追了出来,问“你刚才到底跟他提了什么要求”
“我问他一个地址。”
“地址”他听得莫名其妙,“你问他什么地址”
顾长宏虽说以前是村长,比其他人稍微见多识广些,可是仍然比不上在s市待了两年的他们啊。
顾银杉却心脏一紧,“难道”
周云恩抿唇一笑,“没错,我问他你爸爸在哪个监狱服刑。”
他全身肌肉都紧绷着,“他说了”
“嗯。”
顾银杉心里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缓了缓才说“谢谢你。”
周振国也很感兴趣,“离咱们这儿远吗”
“不远,也就六百多公里,开车一天就到了。”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看他监狱应该可以探视的吧”
周云恩道“等回s市以后估计又会变得很忙,所以干脆就这几天去吧,看完我们再回s市。”
顾银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一颗心咚咚地跳着,随时要冲出胸口。
这么多年不见,父亲如今是什么模样说实话,他已经不记得他当年的样子,只隐约感觉是个很高的个子,以至于自己不仰头都看不见他的脸。
他在监狱过得还好吗家里一直没人去看他,他是不是很难过
他希望见到自己吗
无数个问题萦绕心头,弄得他魂不守舍,机械地跟在两人后面。
回到家后,周振国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徐丽华,后者非常舍不得。
“这才回来待了几天啊,就一个礼拜吧,又要走了唉,再见面估计要等明年过年了,怎么不多玩几天呢。”
周云恩拉起她因操劳家务变得十分粗糙的手,轻声说
“你们什么时候想我了,直接买两张车票,去s市玩十天半个月的,反正爸爸现在也能走路了,过去方便得很。”
“好吧,本来我跟你爸还想着趁你们在家,把家里改造一下呢。”
“改造”
“你们回来不是老没地方睡么,害得银杉他不是睡客厅就是睡店里,正好旁边车棚是空的,现在三轮车也卖了,干脆拉几车砖和几包水泥来,把它修成一个房间,买套家具摆进去,以后专给银杉睡。”
周云恩忙说“我们一年也住不了两天,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他也是咱们家人,自己家怎么能不留房间呢”
“这”
她看向顾银杉,后者终于回过神,看着眼前历经风雨的平房,想了想说
“要不把它推倒,盖成楼房吧”
母女俩都惊讶地看着他。
“盖成楼房”
“平房房间少,一家人住不开,梅雨天潮湿,冬天又漏风,干脆盖成两三层的,每层两个房间一个卫生间,在井里安装一台抽水泵,用水管将水送到卫生间和厨房去,像城市里的自来水那样。”
徐丽华呆呆地听着,忍不住问
“那得花多少钱啊”
“十万总够了。”
“十万不要不要”她连忙摆手,“你们又不常回来住,家里就是我和你爸,盖那么贵的房子做什么。”
周振国也道“当年这栋平房才花了两千块,能住到我们养老呢。”
“你们既然要在这里面养老,更该盖好点了。地上铺防滑地砖,免得泥地打滑,柴火灶改成煤气灶或者电磁炉,就不用再砍柴了。卫生间要装上马桶,老人半夜去茅房上厕所,也很容易摔跤的。”
夫妻俩都听得目瞪口呆,周振国道
“真的不用,我们过惯了这种生活,你要是搞得像城里的房子一样,反而住得不舒服呢。”
周云恩斜眼,“你们去年在s市不就挺舒服的么天天说这里好那里好,现在我们把那套房子给你们搬回村子里来,反倒不好啦”
“你这个丫头,搬回来得多少钱啊。”
“我们能赚钱,不缺钱。”
两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周振国退让了一步。
“盖房子可以,时代变了,也确实该换换。不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