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老板嗤笑,“你们这么晚才来订房间,谁家还有空房啊,每年暑假时候很多人过来打工,房间最紧俏了,难道不知道吗”
两人摇头。
“十七八的小情侣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住一个房间害臊什么。”
“我们不是情侣。”顾银杉道。
老板耸耸肩,“住不住,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去别家问,情况真被他说对了,都没空房。
只好回到这里,订了那间标准间。
幸运的是里面有两张床,他们可以分开睡,不幸的是房间没愧对它低廉的价格,设施水平甚至比不上周云恩远在乡村的老家,也就比顾银杉当初的破房子好一点。
看着墙上的霉斑,床单上的污渍,周云恩对打工生活彻底失去期待。
顾银杉放下行李,“你饿不饿我出去点吃的。”
“我胃都没感觉了,不知道饿不饿。”
“那你先洗澡休息,我马上回来。”
顾银杉数了数兜里的零钱,确定买晚饭够了,一个人出去,叮嘱她反锁好房门。
街上小餐馆很多,为了节省时间,他打包了两份汤面。
回到旅馆,却看见周云恩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拿着毛巾和香皂。
“怎么了”
“卫生间没热水。”
他转身下楼,叫老板来看。
后者在卫生间试了半天,去楼下给他们拿了个热得快。
“热水器估计坏了,你们用这个烧水吧。”
顾银杉便又问他要了一个水桶,烧热后让周云恩去洗澡。
热水冲洗掉浑身的疲惫,还有第一次来生理期的强烈不适,周云恩的心情总算恢复了些。
换上干净衣服走出去,发现顾银杉又要了一套干净的被褥来,已经给她的床铺上了。
“你快点把面吃完,然后睡觉吧。”
“那你的床怎么办呀我去问老板再要一套”
“我跟他说了,他说就剩一套,再多没了。”
一路上都在受他的照顾,周云恩都难为情了,便说“你睡这张床吧。”
顾银杉坚定地拒绝了,“你生理期,睡太脏了容易生病,我没关系。”
说完将面递给她,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周云恩吃饱躺下,新换的被褥虽然质量也不好,但是散发着一股消毒剂的味道,至少不会让人感觉细菌正在往身上爬。
她脑袋又晕又疼,闭上眼睛想睡觉,却半天都睡不着。
顾银杉怎么还没洗完他以前洗澡不是冲一下就好的吗
周云恩走到门边,将耳朵贴上去听。
水声不像在洗澡,倒像是洗衣服。
她想了想,猛地将房门打开,顾银杉不着寸缕地蹲在里面搓裤子,被她吓了一跳。
她自己也措手不及,惊叫一声连忙关上。
“你突然开门做什么”
“你洗衣服干嘛不穿衣服”
两人同时说了一句,顾银杉愣了愣,解释道“卫生间没有窗户,太热了,我怕干净衣服会被汗打湿,就干脆没穿。”
周云恩尴尬得直挠墙,“我听见你在里面洗衣服,怕你把我的衣服也洗了,想进来拦你嘛。”
“你别挠了,再挠老板要我们赔钱了。”
顾银杉说“还有,你的衣服已经洗好了。”
周云恩更尴尬了,“你不用帮我洗衣服,我只比你小一岁。”
算上上辈子的年龄,比他还大不少呢。
顾银杉点点头,“等你生理期结束了,我们就自己洗自己的。”
原来是因为生理期么他不提,周云恩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好吧,那我睡觉了。”
“嗯。”
周云恩躺下,过了会儿,顾银杉换上衣服出来,将洗干净的衣服晒在窗外栏杆上。
他吃完面条,躺在另一张床上,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周云恩问“你不困吗”
“我在想明天找工作的事。”
“我也睡不着,”她翻了个身,“这里真热。”
而且窗外还吵得要命,车声人声,让人怀念家里的蛙声和蝉鸣。
顾银杉打开背包,取出一把小蒲扇,蹲在床边给她扇。
周云恩想接过来,他躲开。
“你睡吧,睡着了我也睡了。”
“顾银杉,”她趴在枕头上,刘海被他扇得轻轻飘拂,“你后不后悔呀”
屋里没开灯,窗外路灯的光线照进来,落在她汗湿的鬓角上,水光一闪一闪,像银粉。
“我现在的生活比去年好一万倍,为什么要后悔”
“好吧。”
周云恩揉揉眼睛,终于睡着了。
顾银杉看着她的脸,皮肤白皙柔嫩,嘴唇嘟嘟的,忍了很久,屏住呼吸轻轻摸了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