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很热。”时虞抓住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扇子,皱眉看向朗夜沉一片狼藉的领口,“你的衣服”
“我真怀疑牛昭昭是不是故意的。”朗夜沉扯着领子给时虞看,“我服了,里面黏糊糊的。”
锁骨上沾染着红色,一路向领口深处蔓延。
“你别”时虞按住他的领子,“咳,快去洗澡。”
“我找人借个校服啊,我另一套在家呢,一会儿表演赛要穿校服,方便录像宣传。”朗夜沉站起来,四处张望,“陆洋呢这俩二货躲哪去了”
时虞捏着矿泉水瓶,抬头看朗夜沉,“你找他们干什么借衣服”
朗夜沉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
狼尾巴就垂在时虞身边,左右摇晃的时候轻轻拍打着时虞的肩膀,时虞等了一会儿,朗夜沉还在踮脚找人,他莫名有些焦躁起来,手无意识的捏住又一次晃过来的狼尾巴尖。
尾巴不动了,站着的朗夜沉倒吸口凉气,唰的坐下抱住自己的尾巴,“草,同桌你别乱摸啊,好痒。”
时虞看了他一眼,“我的校服就在体育馆的更衣室,你可以穿我的。”
“你愿意借当然好了。”朗夜沉用肩膀撞了一下时虞,“我看你好像有洁癖,怕你不愿意让别人穿贴身的衣服。”
时虞确实不愿意,但这人是朗夜沉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朗夜沉已经把狼爪变回人手了,狼尾还留着,不然裤子的尾椎那里有个洞可真够社死的,那条不安分的尾巴就在两人身后缓缓的晃来晃去,不时擦过时虞的后背。
他自己解开了黏糊糊的项圈,想着清理干净再还给啦啦队长,止咬器的卡扣他自己解了半天也没弄开。
手指碰到另一人微凉的指尖,时虞低声说“转身,我给你打开。”
“好嘞。”朗夜沉背对着时虞,乖乖的低头,“谢谢同桌。”
他们坐在前排,身后的三班的同学已经开始吃小零食了,谈笑的声音渐渐大了,小兔子班长捧着大大的南瓜灯头套,提醒大家不要乱扔垃圾,这一片嘈杂声里,朗夜沉头顶的耳朵抖了抖,好像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他没听清楚,想抬头,时虞却有些强势的按住他的后颈。
研究表明,基因返祖程度越高的兽人,动物本能保留的就越多,没有一头野生的狼会让人碰脖子,更何况是这样按住。
朗夜沉的尾巴炸成了蓬松的一条,耳朵也炸了毛,他本能的想挣脱,但那只解扣子的手安抚般的揉了揉他的狼耳。
时虞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些许冷意落在耳边,“别动,再一下就好。”
兽人在同时露出人耳和兽耳时,兽耳是没有听觉功能的,大多用来表达情绪,这也是成年人喜欢把兽耳藏起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很奇怪,朗夜沉却觉得时虞的声音落在耳朵里有点痒痒的,明明应该是头顶的狼耳痒才对。
不过还是头回听他同桌用这么强势的语气说话,真新鲜,还怪好听的。
后脑的带子一松,止咬器终于打开了,朗夜沉揉着卡出红痕的鼻梁,笑着回头,“同桌你刚才那语气,让我想起头次见面,你”
他话音顿住,总算知道时虞那冷冰冰的语气是冲着谁了。
有三个男生站在时虞的座位前,领头的矮个子朗夜沉有点眼熟,仔细想想,正是这人到处散播消息说时虞是个残疾。
一班的柴良。
一班的人今天穿着规规整整的校服走了方阵,小部分正常人,被裹挟着不能参与进热闹里,眼巴巴的看着其他班级一片欢声笑语,而大多数一班学生,在全校神仙下凡、群魔乱舞的画风里格格不入,活像一群吃电池的学习机。
眼前这台,大概是学习机中的战斗机。
那一脸傲气,都快用鼻孔看时虞了,看得朗夜沉手痒痒,上次手这么痒,还是在看到沙袋的时候。
柴良没有身为人形沙袋的自觉,拿腔捏调的问时虞,“想不到你在新班级,适应的还挺好,和学习成绩差的人在一起,确实会觉得轻松些对吧”
时虞不是话多的人,一天里说的话十之八九是对着大灰狼,余下一些分给三班同学,对柴良这种人实在无话可说,而且他短时间内也不准备回到一班去,没觉得这是个能讽刺他的点。
他美瞳还没摘,那张总是淡漠疏离的脸配上红瞳,竟带着些平时罕见的锋锐。
柴良觉得他像是在看一袋碍眼的垃圾,这眼神刺激的他有些恼羞成怒,又冷笑着说“恶心吧啦的同性恋。”
时虞
他这下茫然了,总感觉先前摸不到头绪的一些疑惑,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的影子。
“豺狗是吧怎么其它犬族的同学都文明礼貌,就你是变成人也吃腐肉的嘴巴这么臭”朗夜沉懒懒的勾住时虞的肩,指尖甩着摘下来的金属止咬器,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柴良,你有胆就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他笑着,茶色瞳仁却透着冷冽的寒芒,柴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