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看来,大抵什么都不是,但于她而言,却是一生仅有的东西。
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一个织布的绣娘,论话语权,哪里比得过那些个读过书的举人老爷
不过尽己所能,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只一个人在夜晚难受懊悔。
天亮,燕子揣上这些钱,不等茶馆开门,她已经轻车熟路地从后门绕了进去。
燕子当年在月县是如履薄冰走过来的,在那种环境中收集焦家的证据,她得逼得自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尽管最初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事情过去以后,这份能力倒是留在了她身上,后来来到梁城当了知满小姐的绣娘,她也是凭此才能混得如鱼得水,一步步成了绣坊的女管事、谢二小姐的左右手。
燕子为人和善、性子开朗,对人总是笑脸相迎,还知道拿绣坊多出来的布匹到处做人情,几年下来,与街坊邻里以及各处谢家乐坊附近的商户都处得很好,人称一声“燕姐”,出了门就是体面人。
果不其然,进了茶坊,人人都认得她,笑着与她打招呼。
燕子一一笑着应了,不时还会与正准备开门的伙计讲几句打趣的俏皮话。
寒暄以后,燕子径自走向茶坊后头正背着段子的说书先生。
她从袖中摸出一小包碎银子,好脾气地递给他,道“孙先生,您是文化人,今儿能否帮我个事儿你以前不是擅讲萧大人破案那些个故事嘛,这两天能不能多讲几遍,最好都讲这个,算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