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和无所事事的书生学生,而真正的朝中官员,一个都没敢开口吗”
老夫人一愣。
她问“这是何意”
“一件事最终如何定调,普通人怎么想的,没有半点用。”
谢望麟道。
“最关键的,只有皇上。”
只要皇上开了口,朝廷下了结论,那就是唯一正确的结果。
普通人如有不同口径,那就是乱臣暴民、叛君之辈,尽管不可能堵住所有悠悠之口,但压制住绝大多数人,让他们不敢乱说话,这样就足够了。
谢望麟说“我们知秋儿救了皇上,皇上肯定站在她这一边。但皇上也不想被百姓官员认为是昏庸无道,所以还在犹豫要如何处理此事,可能也想先观察一下民意。
“民意现在确实不利于我们,但皇上本人不是这样想的,你若是被他人的言论裹挟,真将知秋儿骂一顿赶到萧家去,那无异于打皇上的脸,得不偿失。
“现在其实只有一件事不确定知秋儿保不保得住她的官职。
“再怎么样,我们谢家都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这是铁板钉钉的,皇上那日就当着百官的面承认了,无非是还不知道怎么赏。
“知秋儿的官职能保住最好,但即使保不住,只要有这桩事在,也够我们谢家光宗耀祖几百年了。”
说到这里,谢望麟不由直了几分背脊。
他道“试问这等光荣,我那几个族兄的儿子谁能做到他们十个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一个女儿我的知秋儿,现在可
是谢家上上下下最出色的子孙,远胜于那些男孩儿。”
老夫人闻言,只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她人生的评价标准一直是单一的,男孩要功成名就,女孩则要做贤妻良母。
偏偏孙女里冒出谢知秋这个异类,一直让她这个祖母难以理解。
但是,她总觉得儿子的话值得信任,是应该听一听的,听了谢望麟的话,她的态度略有一点软化。
老夫人问“可、可知秋一个女娃,要怎么当官呢她也没个功名啊。”
谢望麟闻言,深深看了母亲一眼。
“谁说知秋儿没功名”
“她之前那些不是以男孩儿的身份考的吗”
谢望麟摇头。
他道“考是以萧家那小子的身份考的,但既然皇上承认了他们两个身份交换过,那功名自然也调回来了。
“女子为官此前没有先例,所以一直下不了结论,但女子通过科考取得功名,是有前例可以参考的
“科举自隋唐始,制度是代代完善,虽然自有科举考试起,应试的就一直是男人,算是约定俗成,但实际上从法律层面,一开始并没有规定女人不能参加。
“直到淳熙元年,有一个九岁女童林幼玉,钻了这个空子,主动报名参加童子试。当时的考官十分震惊,但无法从法律上拒绝她,只得让她考试,结果考了整整四十三本经书,她竟无一不精。
“考官将此事上报给皇上,皇上闻之震惊,虽没有授官,但将其册封为孺人诰命,又有记载称其为女进士。
“自林幼玉之后,曾有一段时间女童应考者接连不断。
“后来又有一个名为吴志瑞的女童,在八岁时考过童子科,引来官员责备,认为女子不能为官,不该参加科举。从此以后,女子应试才完全废绝。
“虽然这两个女孩都没有被授官,但至少曾有过奖赏。”
老夫人闻言,又愣了愣。
她说“还有过这样的事吗”
谢望麟颔首道“确实鲜少听人提及,若非皇上为了知秋儿的事,到处找用的上的实例,我恐怕一生也不会听闻。反正现在知秋儿的功名已经盖棺定论了,而且不仅如此”
老夫人见儿子神情有点异样,问“怎么了”
谢望麟道“齐慕先倒台以后,他的不少旧事不都被查出来了吗知秋儿与齐慕先之子齐宣正是同届中进士,他们当时的考官柳照,原本也是齐派。
“齐慕先落网后,柳照也被抓了,在牢中,他供出了那届春闱的科考舞弊一事。
“现在,齐宣正的功名已经被革了。
“我们知秋原本是乡试解元,会试第二,殿试第一。
“唯一一个拿了第二的会试,排在她前面的,就是齐宣正。
“齐宣正的功名一革,后面的人排名也就顺位上前了母亲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老夫人已经完全呆了,只问“意味什么”
谢望麟深吸一口气。
“知秋儿现在身上不仅有功名,还连中三元。”
“这等荣誉,方朝开国以来,包括知秋儿在内,总共只有三人。这其中另外一个,就是谢家的先祖谢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