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爹爹被打时,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来,但是徐老汉一直在疯狂对她使眼色,让她躲好。雨娘一见外面这么多来者不善的男人,也隐隐觉得不妙,便先在门后忍耐着。
谁料后面,还会杀出这个焦子豪
当他说自己与他眉目传情的时候,雨娘整个人都蒙了。
她自己蒙受污名不说,只要这事被他们定下来,爹爹一世都要背负罪名,以后要如何继续在村里生活下去呢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嫁给这个焦少爷
雨娘鼓起勇气道“几位官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焦少爷我爹三年前也确实交过地税,我家里不常扔东西,前几年的完税凭据或许还在家中,还请几位官爷稍等片刻,我一定找出来证明爹爹的清白”
那些衙役听到徐家居然还有可能找出以前的凭据,面色一变。
唯有为首之人不慌不忙,道“大胆刁民,还敢伪造凭据难得
焦少爷大发慈悲想帮你们,你竟还敢嘴硬”
雨娘不太明白他们为何如此讲不通道理。
她道“只要给我一会儿功夫,我就能”
她试图先说清欠税的事,可这时,她眼神游移,目光瞥到焦子豪身边一个护卫身上,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雨娘一惊,脱口而出“几位官爷,别信这个焦少爷的话他身边的护卫,就是前几日打伤我哥哥,还试图将我拉走的人我与兄长此前就报过官,说不定还查得到”
她本以为自己说出此言,多少能引起衙役的注意,谁知,这些衙役脸上似笑非笑,只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雨娘忽然毛骨悚然。
“你们是一伙的”
她后退两步,颤着嗓子问。
那焦子豪见实情败露,也不藏着掖着了,反而愈发张狂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没在哪个娘们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呢亏老子还打算花十两银子给你当聘礼,你要是不要,那就让你爹自己去还吧来人,将她给我捆走”
话音刚落,焦子豪身边的打手和衙门的差役竟然一同听话,要强闯民宅将她抓走
若是只有打手,或许村里的村民还会见义勇为,可是一见连衙役都在,便无人敢动手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一同获个牢狱之灾。
却说这时,在人群后面,忽然有个青年如旋风一般冲出来
那正是石烈
他本来在田里做事,听到村里有人报信说家里出事了,他拿了钉耙就往回赶
石烈一回到家,就看到照顾他多年的义父被踹倒在地,一群官差已经抓住他从小悉心保护的雨娘,正连拖带抱的要将她带走。
雨娘一个小姑娘,被这一群男人抓走,会发生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石烈急火攻心,拿着钉耙就冲上去,对着拖拉雨娘的两个官差的脑门就狠狠砸了上去
官差被砸得满头是血,倒在地上不动了。
石烈抢过雨娘就跑。
徐老汉在背后嘶声裂肺地喊道“跑快跑快带雨儿走,千万别回唔”
徐老汉的声音听不到了。
雨娘泪流不止,可她只能跟着义兄玩命地跑,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她眼看着自己熟悉的村子越来越远,越来
越远
时间回到当下。
暴雨之中,雨娘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
她与烈哥哥出来得如此急促,没带一点盘缠,也压根没有行李,唯有身上一身薄衣服。
雨娘的父亲被污欠税,石烈又打了衙役,也不知那两个衙役是死是活,但伤害朝廷差役,肯定会是重罪。他们两人都会被通缉,这些日子,他们都尽量避着人,更不敢找差事谋生。
一转眼已经逃走半个月了,这十来天,他们连这件破蓑衣都是在河边捡到的、别人不要之物,更是没有吃过像样的东西。
雨娘已经快要撑不住,她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手心越来越冷,大半重量都已经压在烈哥哥身上,马上就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她眼眸蒙雾,虚弱地问“烈哥哥,我们一辈子就要这样四处逃窜吗听说本来马上,月县就会有一位新知县上任,有没有可能新知县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他不会信衙役的一面之词,他会帮我们”
石烈道“雨娘你难道到现在还对当官的抱有幻想吗以前那些知县,你都看到了是什么货色就算”
说到这里,石烈的眼神动摇了一分。
然后,他说“就算对方真是个像胡知县一样的好官,又如何呢这月县的根子已经烂透了有那群地头蛇和那帮衙役在,外面来的县令,只是羊入虎口罢了就像胡知县”
噗通
石烈话未说完,只觉手中一轻,雨娘已经没有半点自己支撑的力气,摔倒在地上。
石烈大惊,雨水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慌乱地扶起心爱的妹妹,急道“雨娘雨娘别睡,别睡啊再走一点路,就会有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哥”
雨娘唇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