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不能你想想当今同平章事齐慕先,不就是寒门出身,一穷二白终于登上位极人臣之位如今已稳坐相位十余载,可谓寒门学子的榜样科举对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读书人而言,是最公平的机会他当年可以,我们为何不行来,我还有篇文章,你再帮我评评。”
“好”
谢知秋本打算先熟悉熟悉环境,再听听当日的讲学,没想到拐过一个弯时,正遇到秦皓从讲习堂里出来
二人一个面照,俱是一怔。
高月娥本已上谢家谈起秦家与谢家的婚事、却被“萧寻初”横插一脚阻拦的事,秦皓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再加上,谢知秋主动给谢老爷出的主意,秦皓多半也知道了“萧寻初”打算与他竞争。
二人碰面,氛围不免尴尬。
谢知秋当时说她要与秦皓较量,只是为了说服谢老爷的权宜之计,并非真的想与秦皓为敌,故而她先回过神来,作揖道“秦兄。”
秦皓一顿,也回了一礼,说“萧兄。”
秦皓身边带着小厮,那小厮手里抱着起码六七卷文章,两人似乎在讲习堂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谢知秋问“秦兄这么早就走不听今日的讲习吗”
秦皓不知他面前之人是谢知秋,反而对“萧寻初”这个人心情复杂。
他本不想与萧寻初有太多来往,但对方主动搭了话,他还是回答道“这位先生的讲习我已听过,考试也通过了,不必再听。今日过来,只是想请先生评评我写的文章。
“我等下还有别的先生要去见,已有些耽搁。萧兄若不介意,我先告辞了。”
言罢,秦皓不予久留,拱了拱手,便要离去。
谢知秋往讲习堂中看了一眼,只见里面果然有位太学的先生,对方给秦皓评完卷子,似乎有点累了,正站在窗口看桂花。
谢知秋若有所思,但并不挽留秦皓,与之道别。
却说秦皓带着小厮走远。
那抱着卷子的小厮回头看了眼“萧寻初”的方向,眼神愤愤
“呸,装模作样的东西,现在倒是知道穿得人模狗样了,当人不知道他当初是什么鬼样子这么个人,他怎么还有脸来和我们少爷打招呼”
秦皓一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莫要胡言,萧兄如今也进太学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碰上是难免的,若是互不说话,反而奇怪。”
“可若不是他,少爷早已如愿与谢家小姐定亲了”
这小厮其实一向不太喜欢谢知秋,但现在相比之下,他更不喜欢这萧寻初。
只见他嘴皮子动得飞快,道“更别提这个人,他还胆敢提出要与少爷比试,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萧兄是今年的解元,名次与我当初无异。”
秦皓打断他。
“再说,当世举子,到科考上本也是要竞争的。各凭本事而已,没有谁不能向谁提出较量一说。”
“可是”
小厮就想逞逞口舌之快,对秦皓这份冷静感到很是憋屈,他抱怨道“少爷,你好歹也比他早中解元三年呢,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秦皓摇摇头“我确实不喜欢萧寻初这个人,但事已至此,埋怨无益。有这个闲时间责备他人,不如找先生多评几份卷子,查漏补缺,凭实力让对方知难而退。好了,走吧。”
言罢,秦皓亦朝“萧寻初”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然后转回头,做正事去了。
小厮咬咬牙,只得跟上。
另一边,谢知秋也开始专心准备科考。
她在这一点上与秦皓想法相似,纵然是要竞争,也没必要花无谓的时间去攻击对手,倒不如磨砺自己。
秦皓三年前就入了太学,三年都在准备春闱,且学了不少东西,在这一点上,是谢知秋落后了。
于是她先到处聆听讲习,查漏补缺。
她虽受过甄奕的教导,但甄奕教她,教的是学识,而不像其他学生那般,将大量心思都放在琢磨考题和考试技巧上。尽管她姑且还是过了秋闱,但谢知秋心中也清楚,这是她的短板,春天的会试比解试难度更大,她必须在这方面花心思,学习如何迎合考试思路。
遂谢知秋按部就班,到处听讲,而正当这个时期,倒是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日,一节讲习结束,先生收拾了教案要走,倏然见一个身影举着文章窜上去,毕恭毕敬地问“宋先生,我作了一篇文章,可否请先生帮我看看”
先生步子一顿,将文章接过。
然后,先生将这文章一目十行地扫了扫,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卷子还给学生,道“开头和结尾都写得不好,再改改。”
说完,他提步要走。
学生傻眼了,几步追上去问“先生可否再看看,多给点建议这样未免太快了。”
先生道“到时候你去参加会试,考官也是这样评卷的。那么多卷子,哪儿能一篇篇看得这么细开篇起得漂亮,结尾收得妙,就赢一大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