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逃脱,不必追了。”即墨姝拦下她,道“现在还不是我们出现的时候。若是引起众人注意,计划生变,你担得起如此责任”
媚烟柳道“可是,她”
她都已经受此重伤,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即墨姝抬眼“你觉得你追得上么”
“”媚烟柳恨恨道“下次再见,必将她碎尸万段”
牛白叶没有说话,面具下黑黢黢的眼睛注视着即墨姝,即墨姝避开它的视线,转眼看向画舫外依旧浓烈的灿阳。
书中夹着的枯萎枫叶不知被谁带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南城的春桃花,用灵气镇着,鲜嫩灵动,好似方从枝上摘下来。
错过了北界的冬天,便用南界的春天来换。
即便如此心情沉重,即墨姝还是忍不住抿起双唇。
真是花里胡俏,总是做这些完全,没必要的事情
云闲被宿迟拎着,嗖嗖嗖往外飞,她道“等等。慢点,大师兄”
宿迟道“你受伤了。”
背后紧绷的胸膛起伏愈快,云闲一抹唇角,道“区区致命伤,不算什么。只是看上去有些严重罢了。”
即墨姝用的是巧劲,她本来还想吐点血的,结果用得太巧,差点连血都没得吐,幸好她演技过人,靠自强成功演出了一种要死要活的效果,结果喜人。
“”宿迟道“去医馆先。”
云闲“这点小伤,就连薛兄都只会让我多喝热水罢了,我去这一趟,得到不少情报,正好也要和他们说。”
“情报”宿迟略有不解,“她给你传信了”
方才那种场合,要如何得到情报。
云闲摇摇手指,道“大师兄,你还是不懂什么叫做弦外之音。”
“她要去送死,怪不到我头上,意思是黎二掌门并未找到魔教画舫,而是一直在灵虚门。回答我灵虚门重要么的意思,就有些含糊了。或许,现在供应成仙散的人已经不是灵虚门了,还有,想要尸体很容易,只要杀人,何愁没有尸体”
“再后一句,按照她的习惯,不会叫人安静,只会叫人闭嘴。待到那日再来狺狺狂吠,我想是让我们静观其变,此事唯一解法便是掐断源头,现在魔教的下一步未出,贸然行动,不如不动。此前的很多事件都告知过我们这个道理了。”
“但最重要的,都不是这几句。”云闲沉凝道“今时不同往日,叫你大师兄来再说,你要知道,圣女大人并不喜欢你,说这话,自然不是想没事夸夸你我想,她是在告诉我,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我们在锻体门杀灭的是蚩尤的分身,这一次的南界,来的或许是它之本体,而唯一能伤到它的关键,在你身上。”
这情报,的确是舍命相送了,蚩尤浑然不觉自己被卖了个底儿掉。
当然,这是建立在即墨姝说的都是真话的基础上。但云闲并没有考虑过其它可能性。
宿迟指尖骤然一紧。
“我”他冷道“若是让我近身,我或许可以伤它。”
“你知道它的修为到底在什么程度么”他话说的笃定,云闲这般问,宿迟却答“不知。但我知道,我可以。”
好吧。既然宿迟都这么说了,云闲想,大师兄从来没说过假话。
不过,那个在他耳边说要借身体的女声究竟是谁,也让云闲很是在意。毕竟,这么一路过来,她也算了解一些宿迟的秉性了。是真的很“剑”这话就是字面意思,他即使化成了人形,也还是像一柄剑。需要用到他的时候,他便出鞘,用不着他的时候,他便沉默,一如既往。
以至于有些时候他的存在感比风烨还低风烨好歹还会说几句话给自己找找存在感,宿迟还是个几棒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个性。
风还在呼呼吹,云闲被自己的马尾糊了满脸,吭哧道“大师兄,抱得有点紧,我喘不过气了。”
“抱歉。”宿迟从沉思中醒来,松开指尖,道“到了。”
二人到的地方,便是离河畔画舫处最近的一间医馆。
医馆尚在开着门营业中,患者寥寥,门可罗雀,只有一个满脸横肉的跑堂坐在药柜之前,百无聊赖地拨算盘。
这医馆门口并无妙手门的标识,不处于妙手门管辖之下。
云闲其实真觉得这点小伤喝点热水就能好,但拗不过宿迟,只能走进来。跑堂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道“挂号五两,床位一晚十两。”
云闲“你怎么不问我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跑堂“”
宿迟一言不发地挂了个号,再一言不发地带人进了后堂。很快,有个眼露精光的山羊胡老头颤颤巍巍过来,一探便道“这伤”
云闲“再晚来点都痊愈了是吧”
“非也。”老头摇头晃脑道“虽然看似不严重,但实际上已经伤及了五脏六腑,这若是不好好整治,可是会影响一生啊”
云闲懵了,沉内,问太平“还有这事圣女大人现在学会隔山打牛了”
“没这事。”太平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