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你受伤太重了。闭嘴。再不跑,你会死”
“哈哈哈哈以前都是我叫别人闭嘴的份你是不是嫌我啰嗦啊你还不懂吗我想跑早就跑了这些废物能拦得住我”南荣红的血在地上染出一条细流,她畅快道“面具戴久了,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什么样子了。爽打得真爽”
姬融雪“”
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尽管云闲再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她的衰弱。
有第一个人上来了。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就算我是根系,是树,也至少得让我选该托举谁吧”南荣红朝天骂了一嘴脏话,又痛快道“老娘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姬融雪挑开后方人马的刀,道“你说这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要死”
“什么莫名奇妙这么有道理的话,你不听就算了。”南荣红见姬融雪狠瞪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好吧。我只是想说,不要杀掉你自己。就算偶尔杀了,杀那么一次两次,也就够了”
姬融雪道“更莫名其妙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的朋友很好,好好对他们。”
血色中,南荣红打断她“祝你开心,祝你平安我要你永远自由”
众人蜂拥而上,就要将她吞噬。掌门印泛起微光,一下子被姬融雪掩在手里,姬融雪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句话“你没有朋友吗”
“我有。”南荣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只是,我赌她应该会来好像赌输了。路上堵马车了吗”
千钧一发,太平红色的光芒照耀天际。
“云闲”太平尖叫道“我以为你叫我出来打人你叫我出来吸收招式,你有病是不是啊我是垃圾桶”
“叫什么叫吵死了”云闲脑门大如斗,道“借力打力,懂不懂啊”
她真的快应付不下去了,终于,余光看见了一丝细小的剑痕,顿时对众人传音道“停手”
尽管不知她为何要这么说,也没想过之后会有什么危险,其余四人瞬间停手。云闲借着这浩大到恐怖的势头,一剑将南荣红自地面挑起,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头,过了一丈,三丈,十丈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个血人快要被打飞到玄铁门外了。
“我操下手没必要这么狠吧”
“这还佛狗狗呢,哪里佛恐怖如斯”
“掌门印不在她身上了被哪个龟孙子抢走了怎么还没停啊,还在飞”
十五丈以外的半空中,一道黑衣身影遥遥踏剑而来,就像守候在此,恰如其分地将南荣红拦腰接住,手臂一震,将势头尽数化解。
南荣红终于睁眼,看到了蒙面之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她艰难地笑起来。
“”
人可以改变从前的自己,却不能杀死它。南荣红明白这个道理。
她最艰难的时期,朋友想来宽慰,她却每每拒绝。可朋友锲而不舍,她终于抽出一些时间,那是她和朋友的倒数第二次见面。
再见面,就是几十年荏苒而过。
南荣红已知道药丹的事,万念俱灰,可她唯独还撑着那点傲气,不肯让朋友看出来。两人像儿时一样坐在江畔水边,看小鱼被冻在冰层里,她无动于衷,朋友剑柄一敲,将小鱼放了出来。
“你最近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南荣红“很好。”
朋友不会看脸色,又或者是她伪装的很好,便又说到东界的事。此前她二人相约去东界,现在虽然没明说,但谁都心知肚明,此事是不成了。
南荣红看着水面上映着木然的自己,和旁边依旧洒脱的朋友,心中的黑雾快要将自己笼罩。
她问朋友找她有什么事,朋友脸色一顿,无奈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恩人为我说亲,说门当户对,我还料是谁呢,竟然是江奉天我多烦这人他不知道么”
南荣红心头一抽“说亲”
“不过我一想,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如果非要结道侣,结个不知底细的,那还不如江奉天。算了,真不想江奉天跟心智有障一样,跟他待过一刻钟都折寿。”朋友好久没和她见面,有好一堆话要说“唉。不急于一时。星衍宗的说,我有子嗣缘,多半是个来讨债的。若是有,希望是个女儿。我要给她我从小的那把剑,让她练跟我一样的剑法,然后母女双煞咻咻咻”
南荣红垂下头。
她感到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和酸楚。凭什么,凭什么你还在这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叫不急于一时,什么叫想要女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凭什么她修为比朋友高那么多,现在却没有选择。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黑雾正在一点点将她吞没。
“我想了想,结道侣一事还是算了。可能之后会有,可能没有。但至少,我现在不想要。”朋友看向她,“荣红,你觉得呢”
南荣红的话好像不是她自己说的,但她控制不住“结吧。江奉天挺好的。要是结了,我们住得近,还可以互相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