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有走的道理。
只是,放心归放心,危险的事还是不能他干。
杜松遥遥一指,向阿萝点出了藏书阁的位置,让她自己去找。
人尽皆知,肃王博闻强记,藏书颇丰。他只想,藏书阁那么大,没人帮衬,晾她也找不着。况且,最珍贵的藏书都收在大成殿,她将藏书阁翻个底朝天,也不会生出祸端。
阿萝不知杜松心思,诚挚谢他后,便向藏书阁去。
正是巳时,春光正好。阿萝穿过游廊,途经大成殿,来到藏书阁。
两名典军分立于门前左右,正在闲聊。
“嗳,听说杜松又领了罚,被家丞没了一月的月俸。”
“这有何稀奇的谁叫他总是偷懒。他哪日不被罚,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爹娘都是老实人,他怎就这么贼”
谈话间,左边的典军见阿萝走来,干咳一下,与同伴收了声音。
阿萝听不懂越语,也无心关注二人的谈话内容。她正想说明来意,却想起自己不会说越语,当即面露窘迫,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两位典军眼也未抬,手中长钺一叠。
显然是拒绝。
阿萝不知所措,正焦急着,忽听人声传来。
“出什么事了”
回头一看,只见秦陆单手按剑,正站在她身后。
阿萝如获救星。她记得,秦陆虽是越人,但也听得懂巫语。
她道“秦陆,我想进去找地图,但他们不让我进去。我不会说越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能帮我和他们说一说吗”
秦陆扬眉,神情意外,道“你怎会知道此处有地图”
阿萝道“是杜松告诉我的。”
秦陆沉吟片刻,道“好。交给我。”
阿萝点头,等在原地,瞧见秦陆走上前去,与两位典军勾肩搭背,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就有人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
秦陆侧身,向她招手,道“阿萝娘子,请。”
阿萝惊喜道“谢谢你”
她提裙,拾级而上,才要迈进藏书阁,又听秦陆在身后唤了一声。
“阿萝娘子。”他道,“若不嫌弃,我与你同去。”
“我知道何处存有地图。两人合力寻找,总比你一人更快。”
阿萝一讶“可以吗”
秦陆道“自然。”
阿萝越发感激。不知为何,每回碰上秦陆,对方都会向她伸出援手,真是个好人。
“谢谢你。那就麻烦你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入藏书阁。周遭静寂,唯有足音作响。
肃王府确实藏书丰厚。阿萝行走阁中,只觉书架耸立如林,而自身渺小如埃尘。
她正惊叹,忽听秦陆开口道“阿萝娘子,你想找的是什么地图”
阿萝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告知秦陆想找的书目。
她道“是上京详览图、巫疆舆图和大越一统舆图。”
这三本地图,有两本系由越人绘制。她虽然听不懂越语,但对其读写不在话下。
秦陆又道“你找这些,是肃王殿下的意思”
阿萝摇头,道“不是呀。是我想看着地图,列一下往后出游的行程。”
“秦陆,你读过逍遥生游记吗这书里说,逍遥生游历天下时,会随身携带、绘制地图。无论他走到何处,都不会迷路。”
秦陆笑了笑“原来如此。”
他又道“你既是巫人,为何会结识肃王殿下”
阿萝道“我和子玉就是,在生辰那天晚上,我正院子里许愿,他突然就滚到了我的院子里。他受了好多伤,所以我”
话未说完,她忽然惊呼“啊”
面前的书架上,正刻着舆图二字。
“应当就在这附近”阿萝看向秦陆,道,“我们分头找吧,这样更快。”
魏玘坐于大成殿内,单手支颐,把玩着一枚玉佩。
案前,川连直立,正在为方才的禀报收尾“秦陆处,动向大致如此。”
魏玘嗯了一声,没再开口。
川连不知魏玘心绪,眼风飞扫,瞧见人模样时,不由暗自惊讶面前的贵主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浑不如从前凌厉。
刹那间,魏玘有所觉察,眼帘一掀。
杀气顷刻重现。川连忙低头,单膝叩地,道“属下该死。”
魏玘不语,淡淡撤回目光。
二人又是僵持。
川连不解,只想自己侍奉魏玘许久,从不曾见他露出过如此情态,就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但又放不下身段、不想承认。
此念生出,川连心下一惊。如此揣测贵主,定是他被杜松带坏了
“嗒。”玉佩叩向案间。
魏玘的声音紧随其后“他二人取了什么书”
“回殿下,为防打草惊蛇,宿卫跟踪时不敢靠得太近,所以”
川连吞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