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鹿小军顿住。
这倒也是个办法。
“行,那我等会儿带试卷回去。”
“只一张啊,供销社的时社长老抠门了,用一下油印机能嚎半天,你带回去找块黑板,把题目抄上去。”
鹿仁佳叹了口气。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上的,更何况,好些人下乡后就没有再碰过书本,哪怕再好的基础,也在一日复一日的劳作中消磨没了。
与其担忧因为高考被抛弃,其实更需要担心的是,在未来的改革开放后,那些人是否会借着出去打工的借口,从而抛弃自己的家。
其实也就前后几年而已。
鹿小军吃完午饭就带着试卷回去了,跟着他一起来送柴火的拖拉机手回去后就将鹿小军和鹿仁佳的话给宣扬了出去,到了傍晚的时候,周边村子都知道鹿小军手里有一张摸底试卷,只要能考满分了,参加高考就有可能考上大学。
于是,等鹿小军召集知青和应届毕业生做摸底测验的时候,屋子里坐了整整七八十号人。
年纪大的至少有三十了,年纪小的也才十岁。
鹿小军“”
人怎么这么多啊幸亏是在大会堂。
完了完了,不会出事吧。
鹿小军只是想安抚一下村里已婚知青的情绪啊,怎么感觉有点收不住场呢
但面对那些嗷嗷待哺的视线,鹿小军舒了口气,拿起粉笔,颤颤巍巍的回头再黑板上写字,说起来,这黑板还是鹿大民亲手染的呢。
鹿小军心惊胆战的监考完了。
结局很现实,那些七八年没碰过书的人,甚至都没考到五十分,成绩最好的,也才八十三分。
一时间,整个村里的知识分子都沮丧了。
这种被现实打击到的感觉,着实不太好受,很快就有人放弃了,但更多的人却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鹿大民一边叹气一边给介绍信盖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去考了,没考上,最后机会没了,家庭和睦也没了。
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村里知青们的疯魔并没有传到县城里,当然,县城复习的热度也很高,但更多的,却是在读书和工作中摇摆不定。
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有个铁饭碗。
但更多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是厂里的正式工,已经有了铁饭碗,那还需要去考么可若是不考,当年努力读书的目标,就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呢。
当然,还有一些人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昏死了过去。
那就是郑晴晴。
她晕倒了半个多小时都没人发现,因为她的婆婆,早在两个月前就过世了,现在马家的女主人是她。
她如今身怀六甲,大腹便便,眼看着就要临盆,可就在这时候,传来了高考恢复的消息,而且就在两个月后,那正是她的预产期。
她想考大学。
不,该说,她想逃离这个家。
本以为嫁给马海,跟了马副主席,她就能过上有权有势的好日子,可不知为何,从上半年起,马副主席就越来越忙,最近一段时间,更是将近半个月没露面了,她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而且
“晴晴你看,这是给我的宝宝刻的小兔子。”马海傻乎乎的举着一个奇怪的木头冲了进来,对着郑晴晴就是一通闹腾,手还不自觉的往她肚子上放“晴晴,我的宝贝今天又长大了呀。”
马海对这个孩子十分重视。
哪怕郑晴晴知道,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马海的。
“大海,我有点难受,你扶我坐下来。”郑晴晴看着这样的马海,到底不忍心说什么,而是伸出手去让马海扶着。
马海小心翼翼地扶着郑晴晴坐下,又紧张兮兮的去倒水。
他笨手笨脚的,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被亲妈伺候的极好,但是亲妈去世后,他就学着做家务,照顾郑晴晴和他们的宝宝。
郑晴晴看着有些烫的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在马海那满是关心的眼神下,忍不住撇过头。
“大海,晴晴。”
突然,马副主席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郑晴晴猛地站起来,之前冒出来的负罪感瞬间消失,她只关心马副主席带来的消息。
马副主席老了,头发都有些斑驳了。
他攥住郑晴晴的手“我给你买了火车票,开好了介绍信,你去鹏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在那边有个好兄弟,他会帮忙照顾你。”
“老马,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郑晴晴立刻眼含泪水的看着马副主席。
“你别怕,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你好好把咱们的儿子生下来。”
马副主席来不及解释了,松开郑晴晴的手就去房间里替她收拾衣服,还将两千块钱包好了放到了衣服中间“这些钱你先拿着花,别舍不得用,你和孩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