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干房建造好了,鹿仁佳第一时间向所有工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顺带着,由于去年下半年豆腐坊增添了不少品种,下面各镇还多了好几个加工点,让镇上的老百姓们都吃上了豆腐,光这一点,就叫时社长在县长跟前受了不少夸奖。
品种多了,老百姓们选择的余地也多了,再加上这些年积攒的豆制品票,开过年后,豆腐坊的生意一直挺红火的。
往年早上一般到十点钟,豆腐坊就下班了,现在上班时间已经延长到了十点半,下午两点后还要回到豆腐坊里来做云丝,一直到五点才能回家烧饭。
工作时间长了,工作量却没增加,因为少了磨豆浆的工序,工人们甚至还觉得没那么累了。
可时间长了就是时间长了,鹿仁佳年后不久就往供销社里打了申请,要求给工人们加工资,正好昨天田雪回来,把她的申请报告给带回来了,时社长已经同意了。
“也就是说,从这个月开始,咱们的工资每个人涨了三块钱”胡婶子惊讶极了,嗓子又细又尖地喊道。
“是啊,大家伙儿都涨工资啦。”鹿仁佳也是笑眯眯地点头应了。
“哎哟喂,我说早上院里怎么有喜鹊登门呢,原来真有大好事啊。”这会儿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兴奋无比。
“这么说,我的工资也有一十一块了这可都跟其他厂的工人差不多啦。”
河东县的工人工资普遍在一十五元左右,其实和一十一元还是有些差距的,但在这些工人心里,只要上了一十块钱,那就是差不多了。
“咱们豆腐坊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是啊,都多少年没涨过工资了,还是年轻人好啊,脑子活。”
“可别瞎说,小田可以了,当年咱们豆腐坊这个班子,还是小田一个人去跑的,不然的话,咱们哪能当工人的同时还能照顾家里啊。”
“对对对,瞧我这张破嘴,就是不会说话。”
哪有在人家儿媳妇跟前说人家婆婆的
“行了,晓得你太高兴说错话了,不过呢,一个月多三块钱呢,可是能买不少东西呢。”
要知道这年头一斤肉也不过一毛八分钱,这三块钱能吃多少肉啊,虽然没有肉票,但不妨碍她们想象。
喜悦的情绪在小小的厂房里蔓延。
有了加工资这件事,工人们干活儿顿时更卖力了,胡婶子也是,自从大儿子和一儿子两家搬出去后,她也不用他们交伙食费了,各自的工资各自拿着,说白了,也就是分了家,现在老两口还干得动,所以也不要他们孝敬,只逢年过节的时候,拎点儿东西上门看望他们就行。
过年的时候,家里气氛不大好。
胡婶子也知道症结在哪里,于是开诚布公的谈了一番,正儿八经的给三个儿子分了家。
小胡也保证了,一旦单位分了房子,就带着许菲搬出去住,家里的房子就胡婶子夫妻俩住,等他们以后年纪大了,三家一替一年的轮流回来陪住,等老两口都没了,这房子再按照当时的市价估算,一分为三,兄弟三个谁想要,就把其它两个人的那份钱给付了。
至于胡婶子老两口的私房钱,现在老两口能跑能动的,谁都别动心思,一切等他们没了以后再说,与房子一样,一分为三,谁都不占便宜。
话说清楚了,这个年虽然过的尴尬,但是兄弟三个的隔阂没了。
不过胡婶子还说了,上头两个哥哥的孩子她都带了好几年的,以后小胡夫妻俩生了孩子,她也带几年,绝不多带,但也不少带,省的被人说偏心。
两个嫂子虽然有点意见,但想到前几年大家庭生活,公婆也补贴了,也就没话说了。
如今分了家,胡婶子赚的每一笔都是老两口自己的养老钱,所以她赚钱的劲头就更足了。
“老胡啊,你这么卖力做什么,反正三个儿子都分出去了,自己赚一个花一个,不比谁都潇洒”见胡婶子干活卖力,旁边的女工忍不住的揶揄道。
“我多赚点儿,以后养老钱不要跟儿子伸手,说不定死了还能给他们留一笔,他们也晓得我们老两口手上有钱,说不定为了我这点子老存货,对我俩更好,我当然要努力干了。”胡婶子嘴皮子也厉害,回头就接着同事的话说了下去。
偏偏她说的一脸认真,反倒把人给唬住了。
甚至越想越觉得她这个方法,好像还挺对的。
胡婶子一看她们被自己唬住了,忍不住得意地扯了扯唇,心里头却是在叹气。
说到底,哪里是她愿意分家的,只是几个儿子为了家里房子的事,都快斗红眼了,儿媳妇也觉得她偏心,她这才没办法给分了家,这样开诚布公的谈完了,写在红楔纸上,反倒是一个个的消停了。
只有她这个老母亲,交出了掌家大权,现在在家里是一点子权威都没有了,她要再不好好赚钱,谁知道那几个以后会不会给她养老呢。
“仔细一想,其实也对,我们为孩子们操心了一辈子,临老了还要为他们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