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手表,然后回答“三点半。”
其实距离饭点还很早。而且在了解到青年的情况后,司子濯开始犹豫要不要带对方去高级餐厅。价格太贵会不会给对方造成负担
“你接下来有想去哪里玩吗”他想了想问。
荼罗“没有,要不我们就在江边走走”
司子濯点头,“好。”
其实胥正豪提议过,让它带司子濯去电影院。
但是被荼罗骂了。即便是它这株花都知道,带盲人去看电影有多离谱。
于是在吃完东西后,一人一花继续沿着江边散步。
荼罗“你喜欢宠物吗”
司子濯点头,“挺喜欢的,我自己就有养一只拉布拉多犬,是导盲犬。”
荼罗“我上次来你院子看到了。”
司子濯“它叫向日葵,我平常出门都会带它一起。”
这一带江边有许多遛狗人。
随后,荼罗时不时会跟他讲路上的狗狗。
“你左手边六点钟方向,有一只黑色卷毛小狗。你右边,刚才路过了一只白色大狗”
听它将狗狗的毛发、长相描述得绘声绘色,司子濯觉得很有趣,“那是泰迪吧,白色大狗是萨摩耶”
荼罗“应该吧。”它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狗。
因为这边常年有人跳河自杀,所以阿飘也挺多的。
它们隐藏在人群中,乍看与普通人无异。
不过司子濯双目失明,擦肩而过时只能听见它们嘀嘀咕咕的声音,也没太注意。
聊着聊着,他与荼罗的话题逐渐进展到其他方向。
“我看你上次买花,你有对象”他问。
荼罗摇头说“我从来没谈过恋爱。”
司子濯莫名不是很相信。他总觉得对方如果长相不错的话,应该会很受欢迎。
荼罗“你呢”
司子濯摸了下鼻子,有点尴尬“我也没有。”
其实从小到大,司子濯被不少人追求过,但都是女生偏多。
后来经营这家花店,他也与几名对自己有意思的男性出来约会过。
但在那些约会中,司子濯并没有感到过尊重。
有的人甚至约他看电影。明知道他看不见
几次过后,司子濯就放弃了找对象的想法。
也许盲人真的不配拥有爱情。
荼罗“哦”了声,旋即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不想谈还是”
司子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荼罗“怎么会,你长这么好看,是要求太高了吗”
它在院子里这一年,就见过不下几十个人想要司子濯的联系方式。
司子濯苦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高,我只是想找个能相濡以沫的普通人。而且我对外貌没有要求,毕竟我也看不见。”
荼罗点头,“说明你以前遇到的都不是正常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司子濯说,“他们人也不错,可能只是不合适。”
大家都喜欢完美的人。
而在自身身体健全的情况下,很难去注意、关照到一个残疾人的敏感之处。
他们走了一会,下雨了。
这场阵雨来势汹汹,天空被浸染得像深蓝色的袍子。
一人一花都没带雨伞。
“我们到附近的商店躲下雨吧。”荼罗主动牵起他的左手。
“哦好。”回过神来时,司子濯感到自己被对方握着的掌心沁出细密的汗,传递出一种酥酥麻麻的异样。
青年的动作是如此自然熟练,以至于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也许对方是直男司子濯想。
如果是弯的话,应该不会初次约会就牵他的手以他的经验,就算要牵,人也会提前征询他的同意。
同性之爱就是这样,一个眼神,一次肢体触碰,都像男女间会产生微妙的化学荷尔蒙反应。
往往只有直男才能像“他”这般坦然。
胡思乱想到这里,司子濯心里又不自觉有些黯然。
荼罗“你喜欢淋雨吗”
“啊”司子濯回过神来,有点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
荼罗自顾自地说“我很喜欢淋雨。”
曼陀罗花最喜欢潮湿闷热的雨季。
暴雨噼里啪啦地下,它们将粗壮的根茎深深扎根于岛屿的土壤之间,舒展叶片与花瓣,发出源自本能的满足喟叹。在雨中,万物生长,初春时节的自然生命孕育涌动。
这时车灯前方飘过一缕缕烟,那是细密的雨雾。
司子濯恍惚间,已被对方拉着跑过了斑马线。
一人一花的头上都沾着水珠。衣服也显现出湿漉漉的水痕。
荼罗松开了他的手。他们站在一方屋檐下躲雨。
生理上司子濯觉得难受,可心里却止不住地有点欢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对这名青年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