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白在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后,眼睛缓缓闭上,径自晕了过去。
他这次消耗实在太大,彻底撑不住了。
将陈半白和颜穆交给了护卫,其他人也正在往乐园外疏散,但是司徒雪和颜琅没有离开,留在了原地。
司徒雪压抑着难言的怒火,“居然埋了炸药”
能建造这一个鬼屋或许还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再加上能往这下面埋那么多炸药,就能确定一些问题了。
这东西在夏国管控的非常严格。
颜琅道“看来夏国跟你并不是一条心。”
司徒雪想要的是和平,是夏国的安稳,是彻底的隔绝墙外生物的威胁,但是很显然,夏国的某些领导者希望打开墙外生物这个潘多拉魔盒来做点什么。
司徒雪闻言,面沉如水。
司徒雪想渗透月城是为了一个计划,一个彻底分割夏国和月城的计划。
他认为,结束两个本不该接壤的,不同时代的国家的捆绑可以恢复这个世界的秩序,使得迷雾消失,外面那些生物也重新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但是有些人却不顾墙外的危机,到了这种时候还想或玩弄政治,或满足私欲和个人利益。
颜琅看向司徒雪,“或许你应该先处理好夏国内部的问题。”
司徒雪捏紧拳头没出声,内心犹自愤怒。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绝对不允许墙外的那些东西出现在夏国境内
颜琅没有再就此说什么,他从怀中取出那只装了秘药的盒子,递给司徒雪,语气无奈,“接下来要麻烦司徒了。”
他之前给过司徒雪一颗秘药做报酬,这次给的是自己和颜穆的那一份。
炸药没有炸死颜穆,却毁了他好几个畜养的阴魂。那些阴魂虽然没有实体,但是身为能量体依旧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它们不能逃,只能被动的护主。
颜穆没死,但是也丢了半条命,被砖石水泥砸身上的时候他几乎没了意识,最后只隐隐感受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那人的背有些单薄,还很滚烫,他靠在那人的脖颈处,闻到了一股淡淡地,特别的香气。
他听到了有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听到了嘈杂的尖叫和议论声,也感觉到背他的人摔倒了受伤了,他们隔着一层布料,筛糠般的颤抖他感受得十分清晰。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始终没能做到,直到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颜穆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他想看看那个人。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不顾骤然涌入导致眼睛刺痛的强烈光线,他朝眼前的人看去一张熟悉的,犹如水墨画的脸出现在眼前。
往日里漂亮得有点霸道的脸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憔悴,红润的嘴唇现在变成了不健康的暗色。
“司徒雪”
司徒雪看起来累坏了,他靠在床沿眼睛紧闭,颜穆的声音并没有惊扰到他。
颜穆呆呆的看着司徒雪,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有感激,有羞愧,有纠结,还有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失落。
颜穆受伤最严重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污染,司徒雪给他治疗好了之后,他现在状态其实还不错。
司徒雪明显是累晕了所以没来得及离开,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他忍着身体的一些不适从床上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司徒雪抱上了床,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些,颜穆坐在了床沿边上,注视着司徒雪陷入了沉思。
他应该是喜欢司徒雪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心了。用变心来形容也不是那么准确,他没有喜欢上别人,只是发现自己对司徒雪的爱意越发淡薄。
他无法接受自己像父皇那样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所以他强迫自己继续「喜欢」司徒雪,但是表象易维持,内心里变质了多少他自己最清楚。
见面,问候,关心,都成了任务,而且是想逃避掉的任务,他想司徒雪大概也察觉到了他的言不由衷,口不随心,所以淡然如菊的人也被他气得忍不住闹脾气。
以往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再如以往那样逃避。
比如
颜穆想起了那张漂亮秾丽的脸。他想他以后应该离陈半白远一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半白在某种程度上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他不能让自己犯这样的错,所以,预防,远离,是最好的。
虽然这样想着,颜穆还是找人来问了一下陈半白的情况,在得知陈半白无恙之后,心下微松。
他能看出来陈半白是个聪明人,当时他争取到的那些时间应该够陈半白逃出去了没逃出去,那陈半白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承受得了那场爆炸
颜穆丝毫没想过救自己的那个人会是陈半白,因为陈半白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从那废墟里救下他
先不说陈半白能不能成功找到他,那火焰,高温,烟雾,还有时不时砸落的东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