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盟却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那北境遍地都是刀子,就算你我这样的人去了都要带点伤,九死一生,何况是他真真是在京城这种地方呆惯了不知道外头的险恶也是他求仁得仁而已。”
顾瑞河压下心头难过,吁了口气“事已至此,我只担心万一给甯儿知道了,还有姑母她先前才好些”
“既然咱们都知道了,宣王恐怕迟早晚也会得知,”顾盟脸色淡淡地“叫我说,这件事你开口,比甯儿从别人嘴里知道要好。找个时间,去告诉她,让她有所准备吧。”
顾瑞河听他如此决断,一惊“可甯儿是有身孕的人,我怕”
“她不是连这个都禁不住的,何况,杨登在离开之前已经留了和离书,哼,这样的男人”顾盟冷笑了两声“不提也罢。”
“是。”顾瑞河垂首。
顾盟扫了眼“还有事么”
“还是先前,往北境运送粮饷棉服等的那件事”顾瑞河迟疑。
顾盟道“马浜不是死了么又提起来做什么”
顾瑞河望着他的脸色“祖父,以俞监军的精明,倘若是马浜独吞了那笔饷银,他不可能查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
“当初负责押送的是”
没等顾瑞河说完,顾盟道“罢了,总之这件事不与你相干,你也不必理会。若无别的话说,就去吧。”
顾盟一声吩咐,顾瑞河只得退了出来。
在上房外头,顾瑞河遇到了顾朝宗。
父子两人照面,见顾瑞河行礼,顾朝宗打量道“你来做什么”
“回父亲,是有一件事要告诉祖父。”
顾朝宗冷笑“听他们说你很能干,只是最好稳住了,不该你插手的,别去乱动。”
“我不懂父亲指的是什么。”顾瑞河垂眸。
顾朝宗冷冷地说道“你最好不懂。”
没有多言,顾朝宗撇下顾瑞河进内去了。
顾瑞河望着父亲的身影进了门,这才转身向外而去。
俞星臣当初抵达武威监军府后,接手了前监军马浜负责之事。
因饷银空缺,写折子回京询问究竟。
户部俞鼐的回复是,当时饷银已经拨批了一部分,由漕运负责押送到北境,由监军马浜交接。
而那时候负责运送这批东西的,是顾朝宗的心腹。
虽然在顾盟面前那句话没说完,但顾瑞河知道,老祖宗不至于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要如何处置,只看顾盟的意思。
而顾瑞河希望,事情并不像是自己所担心的那样不堪。
顾瑞河不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在顾家长房内发生的事。
看着刚进内的儿子,顾盟的脸色不像是面对顾瑞河时候的温和。
他冷然盯着顾朝宗“北境那件事,你料理干净了没有。”
顾朝宗低垂着头“已经差不多都弄好了,知情的人都父亲放心。”说了这句又道“果然那不孝子对父亲提这件事了”
“你自己做事不干不净地被揭出来,又说什么”顾盟呵斥。
顾朝宗垂首。
“幸而如今皇上病重,顾不上这些事,不然”顾盟沉沉地,冷哼。
顾朝宗眼珠转动,抬头看向顾盟“父亲,听说皇上病的很不好两位王爷连日不出宫了,到了这种地步,是不是该定了到底是哪一位继承大统”
顾盟倒吸一口冷气“你说什么”
“父亲,这可是当务之急我才从外头来,好些人都在议论此事呢。”顾朝宗的脸上透出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低声道“如今北境正不知如何,倘若皇上有个万一,而储君却不曾指定,那”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顾朝宗还要再说,便给顾盟严厉的眼神制止“你最好收敛些,不要轻举妄动。越是在这个关头越要谨慎听清楚没有”
“是。”顾朝宗深深低头。
他不敢再多言,只又过了半晌,才听见顾盟有些苍老的声音道“北境那边儿,到底棘手,一个薛十七倒也罢了,偏又多了个俞星臣,好好的世家公子,跟着去搅这趟浑水”
顾朝宗心头一震。
只听顾盟喃喃道“真以为一个个都是an邦定国旷世之才了,哼,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已,只怕北境不是建功立业的地方,而是枯骨英雄冢”
北境。
薛放记得自己只是稍微闭了闭眼。
但当他醒来的时候,眼前却已经不是先前的场景了。
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张令他极为意外的脸。
肤色略白,眼珠微蓝。
虽不是十分真切,但胥烈
薛放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定睛再看依稀发现胥烈眼底冒出来的一点很淡的笑意。
这瞬间薛放明白这是真的。
他挑了挑眉,但疼痛也随之而来。
之前一人对付七八个来历不明的高手,虽然出其不意先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