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忙去告诉了杨仪跟薛放。
薛放命把人给她带去。
杨仪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自然也是要过去的。
叮嘱斧头好生看着灵枢跟康儿,刚要出门,薛放拦住她,竟挡在她的身前。
“干什么”杨仪奇怪地问。
薛放拍拍自己肩头,道“我不能抱你,背你还是使得的,你上来。”
杨仪笑道“胡闹,我又不是不能走。”
“你忙了一整天了,从昨儿就没闲着,刚才又只睡了一会儿,不许你再走来走去,累坏了怎么办。”
杨仪哪里肯,何况他又有伤。
薛放道“当初在海州的时候,姓俞的叫人弄那什么软轿抬着你,哼我不喜欢,我的人就该我来疼,你上来。”
杨仪本是不答应的,可听见薛放提到了俞星臣,哑然。
又听最后一句,怦然心动。
“你啊真是。”杨仪没了言语“小心别动到右臂。”
上前趴在薛放背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薛放把左臂往后一搂,他的臂力何等之强,虽是单臂,也稳稳地搂住了她。
饶是如此,薛放还叮嘱“你抱紧些,别怕勒着我,黑灯瞎火,我怕你掉下去。”
杨仪忍笑,往他背上又爬了爬,脸已经靠到他的颈间去了,歪头在他耳畔低声道“行了吧”
薛放先是感觉她贴着自己,真真熨帖万分。
又感觉她在耳朵边儿上吐气如兰,满意“这还差不多。”
起身,稳稳地背着她往前。
老夫人房中。
任秀才跟齐夫人跪在地上“母亲”
虽然老太太的样貌并没有大变,但因为服了药,止住了心火跟惊抽,她的脸容前所未有的显出了几分安详。
老夫人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我心里突然清醒明白了好些,只是又担心到底会明白多久所以先把你们叫来,说几句话。”
任秀才道“母亲请说。”
老夫人问道“菁菁跟君君到底去了哪里”
任秀才脸色立变“先前、已经说了是”
老夫人慢慢道“我当时虽然相信了是送给了亲戚家里,但是为什么要送那么远的亲戚,我们家里难道就真养不起两个孩子了说实话。”
任秀才低着头,沉默。老夫人提高声音“说实话”
“母亲,”任秀才伏身“陆神官、神官算到说那两个孩子冲撞了母亲,所以我、我”
老夫人的眼皮在跳“你怎样”
“我就效仿古人,将两个孽子处置了”
“什么古人怎么处置”
任秀才无路可退,道“儿子已经将他们杀了”
“杀”
老夫人仿佛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齐夫人抬头“事到如今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有什么可瞒着的”
她扭头看向老夫人“老太太,不是杀了,是因为陆神官说只有小儿之命可以填补老夫人的阳寿,所以才杀了,又取了他们的给老太太吃了。”
“刁妇”任秀才拦了几次,齐夫人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任秀才怒道“你也是反了吗”
齐夫人呵呵笑了几声“我一向从四德,不敢忤逆夫君的意思,你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况你满口的孝道,我不从,就是不孝,你就要休了我,要是我离开了家里,谁来护着康儿我自然不敢丝毫忤逆一步一步到了现在的地步。”
任秀才道“你说够了”
“没有呢,”齐夫人的眼神有点恍惚,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护着康儿,可后来你分明也对康儿起了杀心,我却还是不敢出声,我想我不是为了康儿,只是为了我自己,我怕被休,我怕不孝,甚至比怕死还怕的厉害,我是昏了头了,什么反不反,我不知道”
她喃喃自语,仿佛也有些神智失常。
任秀才怔怔地望着她,又看向自己的母亲。
老太太坐在原地,如泥胎木塑。
“母亲”任秀才跪地向前,恳切道“母亲,儿子只是想要救母亲,不得不如此。”
“你想救我”老太太的眼珠一寸寸挪动。
任秀才道“父亲从小教导,一定要事亲至孝。儿子不过是身体力行。”
“你杀了我的孙子孙女、给我你”老太太张开那爪子般的手,狠狠地抓向任秀才头上“你这邪魔,你这没有人心的邪魔”
她先前病了,后来在无知之中吃下孙子的肉,起初以为是神官赐予的灵药,确实好过一阵。
但很快,神智开始失常。
她本就笃信神官,神智不清后,就感觉有邪魔想要侵害任家的人,恰好那时候君君不见了,这更让老太太深信不疑。
晚上,她会悄悄跑出来,在府里走来走去的夜游,她自以为是护着自己的孙子孙女,却不知,她骇人的样子,给康儿看见,以为是螳螂妖怪
她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会为了什么孝行,做了这种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