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放心。”
巫捣衣仍是面带微笑“俞巡检是绝顶聪明之人,就不用跟捣衣虚与委蛇了吧。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俞星臣道“姑娘请说。”
巫捣衣道“我自问言谈举止,处处留意,所以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对,会让俞大人生出防我之心。”
“姑娘让俞某不必虚与委蛇,为何自己却不挑明了说”俞星臣扫了眼榻上的巫知县,盯着她“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巫捣衣的瞳仁在瞬间收缩。
两人对视片刻,她终于道“流主让我小心俞巡检跟小侯爷,我还以为不过是流主谨慎起见,现在看来,确实该听他的。”
“流主”杨仪没听过这个词,竟不知何意。
俞星臣沉沉道“你果然并非是真正的巫小姐。”
杨仪又是一惊什么
她瞪大双眼盯着巫捣衣不是真的
巫捣衣却掩口笑了“怪不得,流主如此忌惮俞巡检跟小侯爷,果真的目光如炬,洞察入微。好吧,既然谜底已经揭开,俞巡检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俞星臣道“你太谨慎,做的太好,反而透出假来了,你不知道一个七品知县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何况,你在夜宴上弹奏的那曲子,就已经是最大的破绽。”
巫捣衣先是微微皱眉,继而道“是吗难道,我的曲子没有起效据我所知,俞大人当时已经”她滴溜溜地瞥了杨仪一眼。
杨仪怔忪。
“你太过托大,自作聪明,”俞星臣却没容她说完,“你该听你们流主的话,适当地藏锋,也不至于暴露的这样快。”
巫捣衣的目光在杨仪身上掠过“好吧,我承认是我大意了。可这些,并不足以暴露我的身份。”
俞星臣道“真正让我确认姑娘身份的,是厢房之中的那瓶插花。”
“花你说”巫捣衣脸色微变。
俞星臣道“厢房内的那瓶插花,显然不是姑娘所说粗糙的随手而已,那个,应该是倭国的立花。”
巫捣衣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唇抿了抿,不甘、惊愕,忍不住还有些钦佩“你连这个都知道”
此刻杨仪都忍不住凝神听了起来,俞星臣见杨仪听得仔细,便道“立花,本来源自于倭国供佛所用的花束,通常以梅,竹,或者松柏制成,插花自有其规矩,比如草木花根要并在一起,草木或者花枝皆要向上而立,显得极其严谨,丝毫不乱,这种风格,跟本朝所崇尚的贵于自在天然大相径庭。故而我一看那瓶花,就知道你并非中原之人。”
巫捣衣缓缓地吁了口气,终于一笑。
她仰头一叹“我自七岁离乡,一路经过多少惊涛骇浪,好不容易抵达隐姓埋名,假托身份度日,那花儿,不过是我用来寄托一点乡思而已。起初只小制了一次,不料父亲竟十分喜爱,而所见过的人,也都啧啧称赞,却没有一个认得是什么立花,我因而才沾沾自喜,便于府内各处,随手安置此物没想到,果真应了那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俞星臣脸色微冷“我想你公然摆放这种立花,未必只因为一点乡思,你是把县衙,当作了你的地方,不过是用这种鬼祟的方式,来昭示你之暗窃成功罢了。”
巫捣衣的眼中透出几分锐色“俞大人不仅极会看人,而且很懂人的心思似你这般人物,若归我们所有,那才是如虎添翼。”
“那叫明珠暗投,自甘堕落,”俞星臣冷哼了声“哪里有好好的天朝上国堂堂正正之人不当,反而想去跟一帮野狗为伍的”
这话说的辛辣难听,巫捣衣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俞巡检,我是想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命”
俞星臣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话不必先说的这样满。”
两个人针锋相对,杨仪却在一边想着一件事。
见他们都沉默下来,杨仪终于得机会开口“你、你果真不是巫知县的女儿那真正的巫小姐呢”
巫捣衣瞥了一眼她,难得地没有开口。
俞星臣说破了残忍真相“当初巫知县的夫人带着小姐前来投奔,路上夫人病故我想,这并不是简单的病故而已。应该是被倭贼动了手脚,至于巫小姐,他们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什么”杨仪听得一阵难受,不甘心地追问“夫人跟小姐,都被害了”
俞星臣望着巫捣衣“毕竟巫知县许久不见小姐,孩子长得又快,又兴许你还跟真正的巫小姐有些相似,故而选中了你来假冒”
他说了这句,又对杨仪道“不必讶异,倭贼的手段本就泯灭人性,这又何足为奇。”
杨仪现在已经不是讶异,而是极度的愤怒。
她攥紧双拳,看看榻上的巫知县,又看向巫捣衣,望着对方那依旧温婉可人之态,简直无法相信,她不是巫捣衣,而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美女蛇。
“你们、你们真是”她想要说最恶毒的话,奈何她所想到的词,简直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跟对方的恶行。
巫捣衣却呵地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