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有勾结”
俞星臣道“起初我也这么觉着,但牛仵作为何被人杀了这食人怪案来的蹊跷,似乎是故意闹大我想,杀害牛仵作的,跟沁州屠杀林旅帅王保长家的是一伙人,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应该是因为牛仵作做出了有损他们图谋之事,比如让食人案轰动至京城。”
“轰动到京城,这又如何”
“这”俞星臣凝视着他“咱们不是来了吗”
“咱们”薛放仍是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俞星臣负手长叹“我想,牛仵作跟巫知县之所以苦心闹出这么一场,就是为了惊动朝廷,派人前来。”
“为什么”
“因为巫知县应该是料到这海州危矣。”
“危”薛放皱眉“他觉着海州被倭贼盯上倘若真如此,他直接跟朝廷言明、请兵就是了何必绕弯”
“万一他有口难言呢我是说,假如他流露出察觉倭贼之意,焉知他还能不能开口只怕兵没有到,他人已经没了”
薛放窒息。
杨仪想到先前俞星臣告诉她,什么“保住巫知县的命”那句,她问道“你是说巫知县身边,也有倭寇的细作,在盯着他”
俞星臣道“如果之前是猜测的话,今晚上牛仵作之死,已经验证。”
薛放更为直接“可知道是何人”
俞星臣笑的莫测高深“小侯爷,怎么知道只有一个人呢”
杨仪听着这话,看他的神情,心头一股寒气冒了出来。
薛放立刻瞥见她在发抖,便把杨仪往身边拉了拉,握住她的手一搓。
俞星臣瞅过去,见杨仪的手被他合握在掌心,拢的密不透风。
他转开目光。
却在这时,屠竹陪着小甘回来,小甘道“不知道海州这里竟比京城还冷,没带什么厚的。还是竹子哥哥说十七爷那里有一件,之前穿过的,好歹还穿着吧。”
薛放那件绿戎袍之前杨仪在巡检司穿过,十七郎这次出京赶的着急,别的都没带,只有这件他舍不得,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
杨仪一边穿衣,一边道“我得去看着巫知县。”
薛放道“叫别人去,你得休息。”
杨仪道“我打个盹也就行了,不打紧。”
俞星臣首肯。
薛放因惦记俞星臣那句“你怎么知道只有一个人”,心上忧虑,一眼瞥见墙角的黎渊,却哑然失笑。
黎渊这藏身的功夫真是一流,或者说他其实并没有刻意隐藏,只是屏息静气,压下一身气息,故而若不是仔细寻找,竟会自然而然地忽略他。
薛放望着黎渊“你都听见了”
黎渊乜斜他一眼,哼了声。
薛放道“我跟你的帐以后算,这会儿你可打起精神来才好。”
黎渊嗤道“用你说我又不是你的奴才”
薛放避开杨仪,笑问“那你想是谁的奴才,是我夫人的”他抱臂在胸,自鸣得意“反正是她的,那就是我的。”
黎渊打了个寒战“你要不要脸”
等他们去了,薛放问俞星臣“你安排十九盯着宁振,是担心他有个不妥”
“万无一失最好。”
“你这么会调度,那安排我做什么”
俞星臣目光沉沉“我只盼没有用得上小侯爷的时候。”
“什么意思”薛放微微垂首,疑惑地问。
俞星臣双目隐忧“因为那时候,一定是不可收拾、无法转圜的危难之局。”
薛放似懂非懂,轻舒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俞星臣看他举重若轻,泰然自若的,紧绷的心弦不由稍微松了些许。
薛放却走到门口看天,喃喃道“你要没有安排,明儿我可要出城一趟了。”
俞星臣心头微动“小侯爷有什么事”
薛放道“跟你无关,是我必须去办的。”
俞星臣踌躇“这个时候小侯爷还是尽量不要外出的好。”
薛放问“你担心那幕后势力会趁机在城内动手”
俞星臣道“我更担心的是,若有人知道小侯爷落单,会不会趁机要知道那夜埋伏截杀的,可非泛泛之辈。”
“非泛泛之辈我更喜欢。”薛放叉腰笑道“连黎渊都能伤着,可见那必定是个贼头,有道是擒贼先擒王,他若敢撞上来,我可求之不得”
俞星臣还想劝两句,可看少年眉目璀璨,意气风发、气冲牛斗的,便只呵地一笑。
次日天明,雨总算小了些。
巫知县那边儿传来消息,请俞星臣跟薛放速去,巫大人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