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狐疑,端着药进内“甯儿醒了正好把这碗药喝了。明儿必定就好了。”
杨甯抬眸看向杨登,似乎过了会儿才辨认出他是谁“父亲。”
顾莜把药接过来“你父亲从太医院回来直接就来看你了,快点好起来,别叫人担心。”
杨登站在顾莜身后,望着杨甯,面色和蔼地微微点头。
杨甯将目光收回,又看向顾莜,泪突然从眼中流了出来,有的就砸落在药碗里。
这一次,她的所愿终于落空。
而这一次,俞星臣也将凶多吉少,只要他去海州,她那句仿佛是诅咒般的话,十有就会应验。
杨甯如同喝刀子一样,把那碗羌活汤喝了入腹。
是夜,薛放有点儿不愿离开崇文街了。
吃了晚饭后,此处的丫鬟瑶儿禀告说道“姑娘,各个房间里的床褥都是新换了的,姑娘若是安歇,我叫他们准备热水沐浴。”
杨仪忙问“哪里就有新的更换”
瑶儿道“姑娘放心,之前就有准备着的好些新的床帐、褥子,被,以及枕头等物,都在箱柜子里预备着。从上次大人吩咐过后,就统统换了新的,等姑娘入住。”
杨仪心中甚是感慨,却说“不用备水,今夜不在”
还未说完,薛放道“等等。”
杨仪看他。
薛放道“姐姐先带我去看看卧房好不好”
杨仪有点迟疑,毕竟她没打算留宿。又看什么
但看了眼旁边等候命令的瑶儿,杨仪便道“也好。”又温声对瑶儿说道“你告诉他们,以后这位十七爷若是来,跟我来是一样的,知道吗”
“是,知道了,”瑶儿垂首,极平静而谨慎地回答“十七爷也是这里的主子。”
杨仪听她说“主子”,觉着有点奇怪,可是瑶儿这领会话的意思倒是一流。
方才杨仪没有拂逆薛放的话,就是想让瑶儿知道,薛放跟自己是一样的,不是客。
瑶儿退了后,薛放看着杨仪“你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杨仪起身,同他往卧房走去“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未必会常来,不过,以后你若有个什么需要,比如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之类,若是不愿意去巡检司或者家里,你自己来这儿就行,反正我方才都跟瑶儿吩咐了,他们见了你跟见了我是一样的。”
薛放听到最后一句,偷笑。
又想到方才她一本正经吩咐那丫头的话,当然知道杨仪满心为他着想,薛放已经喜欢的心花怒放,无可不可。
嘴上偏道“我不要,我自己来又有什么意思”
“谁叫你有意思了是让你歇脚的。你又要什么意思”杨仪瞥他。
薛放眼珠转动“咱们就住前面的卧房”
杨仪吃惊“什么叫咱们”
“我是说成亲了之后。”薛放理所当然地。
杨仪一笑,又道“那现在说不着,到那时候再说罢了。”
他立刻无辜地问“那今晚上呢”
“今晚当然是各回各家。”
薛放拉拉她的袖子“住在这里成不成”
杨仪即刻道“不成。”
薛放面上流露失望之色,杨仪不打算理他,若心软答应了,指不定会如何。
掀开帘子,她进了卧房。
先前丫头们已经将此处点了灯,才进门,便闻到又雅又醇的沉香的气息。
此处的桌椅陈设,跟外头都是一样的紫檀木,墙角两处花架,上头各有青花瓷盆,栽种着的竟是薛放最爱的兰花,在一色的紫檀里,两盆兰草显得格外雅致生动。
十七郎眼睛一亮,上前打量“这素荷养的不错。”
杨仪对这个毫无研究,见花叶翠绿细长,中间的花朵淡黄几乎透明,花心吐蕊,玲珑可爱。
“这是素荷不是兰草么”
薛放笑道“就是春兰的一种。”
南窗下是一处暖炕,上面放着炕屏,床柜,小几等物。
卧房却更在里间,薛放先一步撩起那垂落的珠帘,迎面见是一副垂落的画轴,却是元代张中的芙蓉鸳鸯图,跟寻常的花鸟画风不同,格外的趣致活泼。
薛放盯着上头那公鸳鸯的小圆眼睛,笑道“这幅图不错,只是这小家伙呆头呆脑,在想什么”
杨仪迈步走了进来,转头,却见最里间是一架拔步床,雕花镂空,甚是气派。
她看见这个,倒是后悔进来。
不知为何心跳都突然加快了。
幸而薛放的精神都在那副图上,杨仪便咳嗽了声“行了,都看完了,走吧。”
转身往外要走,冷不防薛放拉住她“我还没看完呢”
杨仪才刚转头,就给他不由分说、软硬兼施地拉着往那床边走去。
杨仪心里慌张“十七,你自己看就行了”她嘴里嚷着,手脚并用挣扎着要往外去。
薛放拦腰将她挡住,又捉她的手“姐姐咱们再看看,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