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薛放正满喝了几口茶。
俞星臣瞪了他一眼,又对闻侍郎道“薛参将的脾气是有些太过不羁,只是他并无恶意,一切,都只是为了尽快查明案情。”
闻侍郎冷笑不语。
“好啊,查到家里来了”开口的是闻大公子,他起身,横眉冷对道“俞巡检,无凭无据,就直接闯了进来,我们好歹还算是官宦之家,都能被如此无礼相待,巡检司都是这样做事的一个小侯爷,一个是”
闻北宸看了眼俞星臣身后的灵枢“俞巡检身边的人,还都是武功高强之辈,万一哪天你们看我们不顺眼,谁知道又能做出什么来”
俞星臣道“说起无凭无据倒也不尽然,今日羁押在巡检司的那娼女霜尺,招认了”
闻侍郎眼神微变。
“什么”闻北宸看一眼父亲,追问。
俞星臣停顿了会儿,终于道“她说,在顾衙内遇害之前,曾经要挟过令郎。”
闻侍郎双眼微睁“要挟北蓟”
“要挟我弟弟什么”闻北宸问。
俞星臣道“总之,是叫人无法接受的条件,霜尺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起了杀心,想为令郎除掉顾衙内的。难道大人一点儿也没发觉令郎最近的反常吗”
闻侍郎的拳头紧握,跟闻北宸交换了目光。
俞星臣道“所以我想当面询问令郎有关细节。不知道闻大人能否”
大概是俞星臣提到顾瑞湖,闻侍郎跟闻北宸都知道顾衙内的龌龊,哪里忍得了闻北蓟被他“要挟”。
闻侍郎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仍是不曾松口“俞巡检,很是抱歉,并非我故意不配合,只是北蓟的身体从来不好,今晚上又受了惊吓,又给薛参将弄伤了,我实在不能叫他再受其他的折磨。”
他几乎要送客了。
俞星臣再口灿莲花,旁敲侧击推波助澜,也是无用。
就在这时,薛放道“你儿子很奇怪,你知不知道。”
十七郎方才又用湿毛巾擦脸,又喝茶,再加上幸而他没有吸入更多曼陀罗花的气味,总算解了大部分药性。
闻侍郎冷道“薛参将又要说什么。”
薛放道“他说他能闻到人身上的气味。”
闻侍郎跟闻北宸面色不变,倒是俞星臣看向他。
薛放打量闻家父子的神情,就知道他们知晓此事。他哼地一笑“那你们可知道,他是怎么形容他自己的气味的”
闻侍郎跟闻北宸交换了眼神,闻北宸道“莫非薛参将知道”
“我问过他,当然知道,”薛放长吁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对于先前中毒的遭遇简直心有余悸,“他说,是将死之人的枯朽之气。”
闻侍郎的眉峰顿蹙,双眼一眯,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闻北宸倒是有点生气“胡说”
薛放琢磨着说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症”
“没有”这次回答的人是闻侍郎,“薛参将请勿再多言”
薛放道“我还真的得多言。今晚上,闻大人是一定得把令郎交给我们带走的。”
闻侍郎有点动怒了,他先看俞星臣。
俞星臣决定沉默,袖手旁观,静看其变。
闻侍郎哼道“是吗你要怎么将我儿带走。”
薛放道“之前他已经跟我承认,他跟两名花魁之死有莫大的干系,甚至于王六之死,也跟他有关。当然了,顾瑞湖的死,是他亲手所为。因为霜尺不会给人往百会穴下针。这些都是闻北蓟亲口跟我说的。”
闻北宸双手握拳。
“笑话”闻侍郎拍案而起“我儿绝不会做这些事,也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要么是你威逼利诱,要么大概是薛参将先前中了花香之毒,自己产生了幻觉吧。”
薛放道“若大人认定如此,为何不请令郎出来当面对质只要他当着我跟俞巡检的面,说一声没做过没说过,我立刻就走。”
“不可能,也没有这个必要。”闻侍郎冷冷地“清者自清。何须多此一举”
薛放把手中的帕子往桌上一扔“闻大人,清不清,只怕不是你一句话能了事的。”
闻侍郎道“怎么,你要在我府上动粗”
薛放道“我不知什么叫动粗,倒是看出了闻大人的护短跟心怀鬼胎若不心虚,为什么连叫闻北蓟出来都不敢”
“好个无礼的薛十七”闻侍郎看了眼俞星臣,见他依旧默然,闻侍郎冷笑数声“好,好,既然这样,我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在,便容不得任何人在此撒野,你们若想仗着巡检司的势力横行霸道,那就试试看。”
“不用仗着巡检司,我自己来”薛放站起身。
闻侍郎窒息。
见势不妙,闻北宸怒喝“来人”
十几个家丁从厅外跑了进来。
俞星臣见到了这地步,总不能还不说一句话,便站起身来“稍安勿躁”
才说了四个字,便听到有人道“少爷,少爷您不能去”
几个人转头,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