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刚才看见了十七,跟他说了几句,正要去见您老呢。”
冯雨岩细看看陈献,又看向旁边的闻北蓟,和颜悦色“闻公子。”
闻北蓟早也行了礼“老大人。”
冯雨岩回头对身后的孟残风道“你看好了,他在鸡鸣县干了两年,除了上次那个飞尸案是照县越界行事,其他的,都从无大、恶刑事发生,到时候调回来给你调教,你觉着如何”
孟残风道“您看上的人,自然是不错。”
陈献暗暗叫苦,面上却还温和谦恭“我才干了两年,还有的熬呢。承蒙老大人抬举了,何况这京畿司人才济济,我可不敢忝列其中”
冯雨岩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点头道“总是听你夏将军夸奖你懂事,谦和又能干,这京畿司里最缺这样的人,横竖我心里有数。”
说了几句,冯雨岩道“我还有事,以后再说。你去吧。”
陈献刚要走,冯雨岩回头“别总跟着十七郎厮混,小心被他带的也没规矩,”说着回头对孟残风道“刚才是不是无故就又跑出去了记他一次缺勤,回头警告他,再若累积两次,打十板子,不,二十”
孟残风得意道“是,早已经记下了。”
陈献毕恭毕敬,等他们远去,才叹了口气“听听,我宁可不回来。”
闻北蓟却眼巴巴地说道“回来也好,我见一次十九哥也不至于这么艰难了。”
陈献横了他一眼,却又思忖“他匆匆地,莫非往大通码头去了”
闻北蓟道“多半。”
陈献眼珠又乌溜溜地开转,闻北蓟就知道他又有了主意。
小甘也没有整理衣裳,被顾瑞湖一行人簇拥着,来到靠岸的一艘大画船旁。
顾衙内先兴兴头头地上了船,回头叫把小甘弄上去。
小甘倒也没有犹豫,迈步正要往上走,远远地似乎听见一个声音。
她起初没听真切,直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叫“小甘”
小甘猛地止步,回头竟见岸边马路上,杨佑持骑着马,后面跟着一辆车,窗帘掀开,清冷的眉眼,是杨仪。
“姑娘”小甘不敢相信,原本木然的脸上透出惊喜的神色,她似死而复生,猛转身要迎过去。
几个顾家的恶奴忙把她拦住“咦,还不跟我们衙内上船,这又是往哪儿跑”
七手八脚,挡在跟前。
“让开”小甘呵斥了几声,却始终冲不过去,幸而这会儿杨佑持已经先赶到跟前“还不住手”
几个恶奴见来的是个锦衣公子,不知来头,纷纷停下,其中两个瞧着杨佑持有点眼熟,突然认出“这不是咱们表姑娘家里的二爷吗”
杨佑持翻身下马的时候,也认出了这些人正是顾家的人,这会儿小甘踉跄跑向马车,车内杨仪也正下地,小甘拉住杨仪的手便跪了下去“姑娘你怎么来了”
杨仪看她浑身湿透,脸色煞白,满眼含泪,十分心疼,赶忙把她拉起来“你怎么了”
顾不得周围都是人,杨仪忙解自己的大襟。
小甘原本豁了出去,丝毫不觉着怎样,如今见了杨仪如见了亲人,浑身开始发冷,她意识到杨仪要做什么,哆嗦着要去拦她“姑娘、不不行。”
杨仪感觉小甘的手冰凉无温度,也猜到她先前经历了什么,只推开她将大襟脱下一抖,给她披在身上“随我回去。”
小甘虽见她来了,却不知她想如何,正茫然无措,听了这句,顿时像是吃了救命的药“你、你真的叫我回去不赶我走了”
杨仪眼圈微红“傻子,不然我来干什么”
她簇拥着小甘就要送她上马车,免得越发着凉,冷不防船上有人骂道“他娘的我的人呢”
原来是顾瑞湖等了半天,探身出来。
他原先身上的衣着还好端端的,这片刻的功夫,竟脱了大半,露出有点干瘦的胸膛,他也不怕丑,直着脖子冲着岸上叫嚷。
杨佑持看的发呆,他也算是个极风流的纨绔了,但跟顾瑞湖相比,简直高格上品的可以。
他清清嗓子“顾衙内”
顾瑞湖微怔,打量了杨佑持片刻“原来是亲家二爷,你怎么在这”他的目光向后,正看见杨仪半抱着小甘,望着小甘身边那道纤袅的影子,顾衙内吞了口唾沫,“那是”
杨佑持脚下挪动挡住他的视线“方才那丫头,是我大妹妹的丫鬟,犯了点错,如今已经没事了,正要接她回去。”
不料顾瑞湖一怔“二爷,你当着我的面说谎有意思么那丫头明明是俞家俞三爷的,怎么成了你们的了是光天化日的跟我抢人”
杨佑持没料到如此,回头,才看到隔着十数丈,似乎有两个俞府的小厮,一个水淋淋地跌坐地上,一个正给他捶背。
旁边坐着个同样湿透了的身材颀长的青年,因是侧对这里,可以看到他的脸颊跟肩头都有血渗出,把身上灰色的褂子染的触目惊心。
杨佑持回头的功夫,顾瑞湖已经呵斥刁奴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