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叔叔。
同时薛放跟杨仪都看见,孩子手上捧着的,竟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杂色手擀面,上头浮着点好像野菜的东西。
孩子道“我、我娘交给我来送这个给付叔叔吃不叫叔叔叫什么”
就在这时,里间付逍叫道“晓风你来,他们就要走了不用他们。”
叫晓风的孩子听见付逍的声音,一下子定了心似的,赶忙撒腿跑到里间“付叔叔,你怎么样今日好些了吗”
付逍咳嗽了声“好着呢。这菜面真香,又让你娘费心了。”
晓风道“我娘说,付叔叔多吃饭,少喝酒。你昨儿又喝了是不是已经好几天没喝了,怎么又忍不住了呢”
付逍只管咳嗽,又传来咚咚的声音,想必是孩子在给他捶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话。”付逍哑着嗓子“你待会儿,我吃了后你把碗筷拿回去,别又搁在这里忘了。”
“付叔叔你慢点吃,不急。”
唏哩呼噜,是付逍吃面的响声,声势惊人,过了会儿,那孩子小声“付叔叔,外头的哥哥跟天仙一样的姐姐是谁呀是你认得的人”
“是走错了门的。”付逍吃着东西,含含糊糊说,“别管他们。”
“真的吗”晓风疑惑,“不太像哦。”
付逍似乎有点不耐烦,扬声道“十七小崽子,你怎么还不走”
薛放本是要走,此刻,之前那冲动之气却平了下来“你管我呢,死犟的臭老头。”
付逍嗤地笑了“行吧,你爱待就待着不怕你那观音娘娘湿了鞋袜害了病,哪怕你一直住在这儿。”
原来方才两个人在外头说话,付逍已经听见了。
薛放微窘“偏是臭老头耳朵灵,偷听人说话。”
“这里统共这三间房,地上有只耗子经过我都听得见,”说着付逍又笑“我本来还想听点更好的呢,可惜混小子太笨了。”
薛放无可奈何,抓了抓额角,先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门口,叫杨仪到门边坐了,小声问道“你方才跟我说的他的病症到底却怎么样小声点告诉我。”
杨仪道“付”她想到付逍似不喜欢人家叫他“都尉”,便改口“老先生应是饮酒过度,酒毒热集,导致痰火喘嗖之症,此病要及早调理才能转好,如果拖延下去,毒入了骨髓,就难治了。”
薛放瞄着她的裙摆,很想问她脚冷不冷,道“那该怎么治”
杨仪道“付先生这样饮酒无度,先要戒除。然后才能用药,在这之前,得先知道他都服过什么药,如果服的药不对,跟酒力一并激发,对他更不好。”
薛放点头,忽地问“我先前听说御史府里那孩子,你到底是怎么算到他午时必然发病的”
杨仪问“你才回来,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薛放道“先前我打马经过街上,听到路边有人谈论此事,说是才发生的事,因提到了你,我才格外留心,又突然想起才茶楼那边仿佛看见过只是不确信,就回去找找,果真是你。”
杨仪道“这里有医理上的讲究,那孩子是肝心之热,对应十二个时辰里的五脏六腑之气,寅时跟午时是最易发作之时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杨仪才说完,里头的那叫晓风的孩子探头出来,惊讶地问道“姐姐是大夫吗就是那个说御史府里一个小孩子会在午时发病的杨家大小姐”
薛放本来半蹲在门口,闻言起身“你怎么又知道”
晓风的眼睛骨碌碌地瞪得很大“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从昨儿就传到今日,还有些人开了赌局,下注呢。”
薛放跟杨仪对视了眼,笑道“赌什么”
晓风道“有的赌赵家的公子到底会不会发病,有的赌若是发病,杨家大小姐会不会去救总之好几种,赌注大小也各不同,我也说不清。”
薛放搓搓手“可惜我回来晚了,不然也要赌一赌。岂不是稳赢的”
杨仪皱眉“当着孩子的面儿不要说这些。”
晓风却道“可惜我只有一个铜板,不然我也去赌了。”
杨仪愕然,薛放则喜道“你赌什么”
晓风看着杨仪“我先前不知道赌什么,不过姐姐是这样观音娘娘一样的,我自然就赌姐姐是对的。”
薛放笑“这孩子会说话,不像是某些倔老头一样不讨人喜欢。”
正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晓风,怎么还不回去,你付叔可好吗”
门内三人抬头,却见是个二三十岁的妇人,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蓝布衣,手肘上打着补丁,蓝布裹头,正走进来。
还没进门,妇人已经看到门口的薛放杨仪,不由惊得站住,她忐忑不安地“这是有客人吗”
晓风却兴奋地跑出去“娘你猜这姐姐是谁就是我们先前吵嚷的那位给赵御史府里看病的杨家大小姐。”
妇人本正惶恐,不知他们是何人,听见晓风这样说,猛然惊怔“什么是太医杨家的那位大姑娘”
杨仪在门内微微向她欠身行礼。
妇人呆了呆,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