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旅帅的手怎么了”
萧太康道“之前那夜被烟熏了,有点痒,想来是快好了。”
薛放瞥了眼,却见萧太康的手背上有一点微黑的斑痕,确实有点像是被火燎到留下的痕迹。
三个人说了一通,时候不早,各自分别。
萧太康自回照县,陈献送了薛放跟杨仪,约定日后再见。
回城的路上,杨仪始终翻看手中的卷宗,一言不发。
薛放却反而耐不住了,又凑到她身旁,搓搓手“以后再不这样了。”
杨仪正在想一件颇奇怪的事,没在意他说什么。
薛放拉拉她袖口“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没有”
杨仪才回神“什么”
薛放道“这案子太恶,不管如何我不该拉你下水。”
杨仪讶异“好好地又说这个做什么”
“那尸首怎么会有人对那烂乎乎的死尸干那种事要不是我心里清楚不是鬼怪所为,这会儿真宁肯是鬼怪了。”
杨仪把卷宗合上“萧旅帅跟你说了真的是死后才被侮辱的,是奸尸”
薛放听到那个词。
他尽量避免在杨仪跟前提这个,她居然毫不避讳说了出来。
此刻他的感觉,很有点像是杨登听说杨仪知道白淳病症的那种反应了。
杨仪却追问“萧旅帅还说什么了为何他们觉着是奸尸,而不是生前所致”
薛放先是瞪她,继而捂住耳朵“好了好了我不听。”
杨仪发呆“你干什么”
薛放道“你行行好,别从嘴里说出那些字眼来,我可受不了。”
隔了片刻,杨仪才笑道“旅帅,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说什么龌龊之事,越是把这些说明白,越是容易破案,你难道不想尽快找到真凶”
“我当然想,但”薛放嘀咕,把手缓缓挪开些。
杨仪道“这人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一定有个缘故,比如为什么会是死后被而不是活着他为何要选择死人”
薛放提心吊胆,还好她没说的直白“我觉着,只有极可憎的怪物才会那么干。早知道是要捉一个喜欢走死人后门儿的变态,这案子我才不接呢,我也嫌龌龊。”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却透出几分难言的委屈似的。倒是有点稚气未脱少年样儿了。
杨仪抿嘴一笑。
薛放瞧见“你笑什么”
杨仪没说,只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萧旅帅确定人是死后被咳。”
薛放狠狠地一咬唇“你非得打听清楚是不是如果那几具尸首不是下葬了,你恐怕还真的得去亲眼看看”
她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他“这是自然了。”
薛放仰头“苍天啊,我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杨仪道“旅帅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扭扭捏捏的”
薛放叹气,板着脸道“行,我就告诉你明白,因为照县的仵作,在女尸的、的咳,发现了男子的、咳咳。”
他虽然用的是“咳咳”,脸却开始红了。
倘若还跟从前一样当她是个男人,自然不至于如此难以启齿。
杨仪总算明白了他这几个咳的意思“哦”
薛放听见这声仿佛是了然的“哦”,心里有些别扭“你又哦什么”
杨仪不答“如果这个人喜欢选死人来干这种事,一定有迹可循。”
“有迹可循”薛放的注意力总算又回来了“怎么说”
杨仪道“照县五具尸首,鸡鸣县一具我方才看过尸格,照县的那些尸首,几乎都是新死不久的人,可是鸡鸣县这里的,却已经是头七,旅帅也见过了,已经是那样先前我跟严仵作验尸,也并不用手接触,虽没有鱼肠或者羊皮手套,也叫他找了几块布叠起使用,因为那样的尸首上,多半是有尸毒,终究有害。”
薛放不知不觉凝神“然后呢”
杨仪道“我猜那个人常干这些事,身上多多少少也会沾染尸毒,毕竟会有些症状。”
“什么症状”
“比如最浅显的哪里发痒,或者起疹子之类。不过也未必,看人体质罢了。”
薛放喃喃“发痒疹子”
杨仪心里也有个不解之谜。
前世在她记忆里,随着照县那场大火,飞尸案也销声匿迹,可是今生,那场本会毁了半城的大火被薛放跟俞星臣联手止住了,可飞尸案却又重新出现
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两个人各自冥思苦想,连马车入了城都不知道。
直到马车缓缓停下,外间屠竹说道“旅帅,有人拦路。”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道“车内的可是十七爷”
薛放听到声音耳熟,便撩起车帘看了眼,却竟然是先前王府的那位长随官,一看他露面,便笑道“果真是十七爷,怪道王爷说,认这匹马是不错的”
薛放正奇怪他怎么只看见车就知道自己在,原来又是认马。
他对杨仪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