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过。
直到此时,豆子突然叫了起来,它跑到杨仪跟前,冲着俞星臣汪汪了两声。
杨仪听着豆子的叫声,轻轻地一摇头。
目光凝聚在豆子身上。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缓缓移动,终于又看见了俞星臣。
一瞬间,她仿佛回魂。镇定下来。
“你想要什么”杨仪望着俞星臣,问。
“要什么”俞星臣讶异。
“那天在云阳巡检司,你故意跟我说那些话,你想看我怕,是不是”
俞星臣下颌微抬,不言语。
杨仪走近了一步“你说的没错,我是杨仪。”
俞星臣的呼吸忽然有点乱。
杨仪盯着他“我是太医杨家从小流落在外的嫡女,跟杨家从未有何瓜葛,我这辈子也不想跟杨家有任何联系,我无权无势,对杨家毫无威胁所以,你为何对我如此感兴趣”
俞星臣的唇角微微一牵。
“或者,俞大人对我根本没有兴趣,你只是受人指使”
讶异从俞星臣眼底一掠而过。
“那聪明如俞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指使你的那人又为何会对我感兴趣你不远千里从京城来至羁縻州,那人是不是还吩咐你做了别的事对了”
杨仪说到这里猛地停了停“奇怪。”
俞星臣不知她是何意,虽然明知道不该问,却还是问道“什么奇怪。”
杨仪微微歪头看着他“那人就没告诉过你,要早点儿去云阳康知县府里拜会吗”
俞星臣眼中的惊愕已经掩不住了,他其实不太懂杨仪这句话的意思,但本能地觉着,非常的不对头。
这一世,是杨甯重生的一世。
杨仪跟杨甯,所知道的都是前世的剧情。
倘若杨甯喜欢俞星臣,对他上心,那就不可能不知道跟俞星臣关系极好的康昙,会在这段时间蒙难。
但她居然只字不提。
而从俞星臣的反应看来,杨甯摆明曾跟他说过杨仪,以及韩青的事。
但她为什么不提康昙大概
是因为康昙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俞星臣当然不懂,但他不蠢。
杨仪只要给他心里种下一点怀疑的种子,它就会自己生根发芽。
她不是只会逃避的人,又或者她现在已经明白,一味的逃避没有什么用处。
该追上来的,还是会追上来。
所以,杨仪要让他们知道,她也有爪牙,虽然不够锋利,她会反击,假如他们叫她无路可退。
俞星臣慢慢站起身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仪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再来招惹我。”
俞星臣道“你所谓的招惹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见你们任何一张脸,”杨仪没法再压抑心头的愤怒跟她几乎无法自控了“一想起来就叫我觉着恶心”
俞星臣不懂,但他不能忍。
他用最大的涵养按捺着性子“杨仪,我自问,在泸江相见之前并没见过、也未曾得罪于你,为何你从一见面便视我如仇寇,屡屡恶语伤人。”
杨仪嗤地笑了。
她道“那或许是前世的旧恨。”
俞星臣依旧压抑着“我好声好气的问你,你最好不要如此放肆。”
她的唇角带笑,眼底却仿佛有水火摇曳。
俞星臣死死握拳,怒意难耐“杨家本要接你回府,你却不告而别,你一介女子,本该安居内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却不顾廉耻抛头露面,跟男人厮混一起,如此放诞你不觉着你玷辱了杨家的门楣”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杨仪的表情,好像吞了一大口奇毒之物。
这毒性何其之烈,几乎叫她当真要吐出来。
身体摇摇欲坠,天晕地旋,连豆子在哪里跳都看不清了。
杨仪只能走到桌边,死死扶住桌子她不能在这时候晕倒,那就算她死也不会甘心。
摸索着,她抓到桌上一颗药丸。
杨仪哆嗦着,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忍着不适拼命往下咽。
俞星臣看她仿佛不支,几乎想靠近扶一把。
他本来该就此打住,但
俞星臣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有何不对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你若回了杨府,难道不比你在外头”
“呸”杨仪似乎拼尽全力向着俞星臣啐了口,她想笑,却又没了力气。
垂落眼皮忍着咳“不用俞大人操心,我根本不认我是什么杨家的人,如何玷辱杨家,我求着杨家认我了你们当我、死了就是”
“你”俞星臣目光闪烁,终于想到“我知道了,或者你以为,薛十七郎甚是看重你,你就有了一辈子的靠山劝你别太天真你自以为你为薛放做尽一切,他就也会为你不顾一切你的所作所为种种惊世骇俗之举,真以为薛放会不在意倘若他知道你是如此放浪形骸的女子,只怕会唯恐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