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愿意,就没有人敢逼迫你再干那些”
他还知道分寸,没说下去“让我喝口茶。”
杨仪见他的手探向茶壶,她便不由分说一把将茶壶摁住“干那些什么”
薛放口干的厉害,不知是不是头一次如此长篇大论的缘故,但自己已经尽量耐心而谨慎地说明了,杨仪竟
到底是不懂,还是羞恼抹不开脸了
“何必叫我说出来,”他转头看向杨仪“你先前在京内,不是什么狗屁皇亲贵戚的枕边人么这也不是什么可讳言的,你是被逼迫的又不是自愿的不算丢人,我也不会看不起”
杨仪的嘴张开,又慢慢地合上。
她的心一阵跳的急,一阵跳的慢,眩晕症都要犯了。
手扶着桌子,她忍着哆嗦“这、这是俞星臣说的”
“啊”薛放应了声,看到她放开了茶壶,忙一把抓住“不对,那厮嘴硬的很,我都快掐死了他了他还不张口,是他身边的灵枢说的,那小子不会骗人,我看得出来。我并不是要去追究你的这些当时只是担心你被、所以想去跟姓俞的打听是什么人对你下手”
他一边倒水一边说,忽然看到杨仪的垂着头,情形不大好。
薛放只顾呆看,忘了茶水已经倒了出来,他急忙将茶壶放下,甩了甩手上的水“怎么了”
杨仪低着头闭着眼,在心里消化方才的这一堆。
从以为自己杨家嫡女的身份给薛放知道,到沦落成京内王公贵戚的娈宠,这两者之间门的转换如此猝不及防。
杨仪竟不知该大哭还是大笑。
薛放不骗她,灵枢不骗薛放,那是谁骗了灵枢呢
先前在驿馆之中,薛十七郎以为在那种情况下,灵枢绝不可能说谎。
事实上灵枢确实没有说谎,因为他说出的这些,的确是俞星臣有意让他知道的“那部分”。
所以在薛放走后,灵枢自以为犯了大错,跪地请罪。
可俞星臣的反应又是那样。
他丝毫没有怪罪灵枢。
俞大人从不是个会轻信的人,哪怕是灵枢这样忠心耿耿肯为他死的心腹。
也许俞星臣不是不肯轻信,正因为他太懂灵枢的性子,知道灵枢会为了他不惜一切,包括吐露自己的秘密。
所以俞星臣才事先走出了那一步,让灵枢知道一些错误的消息。
灵枢并未说谎,但灵枢不知自己也是被蒙蔽者。
而薛放看出灵枢说的是真话,自然对此事深信不疑。
厅内又出现令人不适的沉默。
在薛放低头打量杨仪神色的时候,杨仪转身走开了几步。
薛放匆忙灌了一口茶“我知道说这些,只怕会让你不高兴,但话不说不明你不会真不高兴吧”
杨仪呵呵“我当然高兴,多谢旅帅在知道了我的真正身份后,还能如此的不嫌弃。”
薛放本来确实也这么觉着,可品着杨仪的口吻,以及她的脸色,总不像是个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你”他思忖着走近了一步“你知道我不会说话,要哪句伤了你,你别介意。”
杨仪转开头“不敢。”
薛放直直地看着她“是在跟我闹脾气”
“旅帅言重了,我们这些习惯了伺候人的,哪里敢冒犯。”
他皱眉“你胡说什么”
杨仪道“是我胡说的不是旅帅先说的”
“俞星臣”薛放觉着冤屈“姓俞的揭了你的底儿,你跟我赌气又不是我逼着你去干何况我也是为了尽快救你别把好心当驴肝肺”
杨仪张口,却又转身往厅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着谁叫你就这么走了”薛放大喝,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丢,“有话当面说清楚我哪儿做错了,或者说错了”
啪地一声响,瓷片在地上飞溅。
杨仪的胸口起伏。
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甚至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虽然被污蔑了声誉,但毕竟没有人再怀疑她的身份,尤其是薛放。
可偏偏是这个“尤其”。
她本来该不说一句话,将错就错,不用辩论。
但是。
杨仪回头“这次他说我是什么大官贵宦的身边人,那倘若他说我是旅帅不共戴天的仇人呢又或者他说我根本不是男人而是旅帅是不是都会相信。”
薛放懵了。
脑筋拼命转动,他总算抓到了关键点“你的意思是,他是说谎你不是什么”
杨仪却开始后悔。
她这是在干什么主动跟薛放袒露身份
“不,我是,我就是。”咬牙丢下这句,杨仪不等他反应,急匆匆跳出门槛。
身后薛放叫道“杨易,你给我回来”
有两个跟随薛放的近侍,正自院门口跑了进来,跟杨仪擦身而过。
厅门处薛放已经走了出来,他气愤愤地指着杨仪道“跑吧跑吧,这院子就这么大,你以为你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