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脐之下“气海穴”的位置。
说来神奇,众目睽睽之下,随着针落针起,那本来鼓胀的大包竟慢慢地开始消退。
随着大包消退,本来昏迷的卓瑞也又发出一声低吟,口中喃喃道“肚子疼的厉害。”
杨仪叫备热水,重又落针,如此三次,卓瑞觉着腹痛也逐渐淡了,大家有目共睹,见他灰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血色。
夏老头跟众人在旁看了全程,啧啧称奇。
见杨仪收针,夏老头忙问是怎么回事。杨仪道“方才这位小哥进食之时,动了邪火,又跟人动手,肝气上冲脾胃受损,集了一团乖戾之气在腹中,绞痛不泄,便又从肚脐顶发出来。”
所以她用银针刺气海穴,慢慢地将那团气引至气海,得以疏通,否则这口气一直怒盛不宣,卓瑞很快便会肠绞气断。
说话间卓瑞喝了热水,肚痛完全散了,大为感激杨仪。
大家闹了一场虚惊,此刻无事,都松了口气,一时却也没有睡意。
杨仪更加不想睡,便抱着豆子,问起夏老头知不知道那什么人头谷、招魂幡的事情。
正说着,外头巡检司的人接了报案前来,店主跟几个行脚的人出去说已经有大夫将人救回,巡检司的人就去了。
是夜很晚才睡,杨仪也倦极,跟豆子迷糊过去。
清晨的时候,依稀是豆子叫了两声。
然后在大家准备起身赶路之时,突然发现,那原本已经救回的卓瑞,竟是断了气
这下又再炸锅,巡检司的人很快赶到,问明缘故,便把杨仪带回衙门。
薛放听她说完经过,道“这个事情好办,你不可能出错,那么那人的死一定另有缘故。桑老爷子在路上了,等他来一验就知。”
杨仪望着薛放“旅帅怎知道我不会出错万一是我失手了呢”
戚峰在旁听到这里插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至于是死罪。”
杨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惨白的像是一张纸。
“疯子。”薛放皱眉,吩咐他“你领着这只狗出去转转,顺便看看狄小玉去了哪儿。”
戚峰求之不得。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薛放看出杨仪的情绪不对。
杨仪黯然,她无意识地揉搓着自己的手“没,就是又惊扰了旅帅亲自前来抱歉的很。”
薛放扫了眼那双手干净而纤细的手。
他本来可以趁机再调侃嘲讽几句。
“杨易,”薛放换了个坐姿,二郎腿挑着袍摆微微一荡“你知道我最相信的是什么”
杨仪疑惑“什么”
薛放道“是我的刀。”
杨仪的唇一抖,仿佛要笑,那笑意却到底没有展开。
“它从不会辜负我,叫它宰谁就宰谁,所向披靡,从无虚发。”薛放眸中带笑,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所深信的又多了一样东西。”
杨仪有些茫然“多了什么”
“是你的手。”薛十七郎垂眸“明明小而易折,却能在须臾中起死回生,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杨仪错愕。
屋外,仿佛是戚峰在叫人,隐隐有狄小玉的声音“桑老爷子到了”
杨仪一震,心中想起卓瑞死僵的脸,忐忑“要是我真出错了呢是我害死”
“杨易。”
杨仪抬头,却见薛放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跟前。
“像是戚峰说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算你真错了,也不是不可原谅,我必保你,可是,”薛放俯身,手摁在她的肩头上“我信你,你绝不会出错,所以你不可再怀疑自己。”
杨仪咽了口唾沫。
薛放重新站直了身子,向着门口走去“桑冉到了,你若不信我的话,就叫桑老爷子给你验证好了。”
杨仪的眼眶有些湿润“旅帅。”
薛放在门口止步“别娘唧唧的,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你虽看着弱可到底是个男人,别失了那股血气。”
杨仪把那两个字生生咽下,哭笑不得。
奇怪的是,心底的阴翳似乎散开了,杨仪深深呼吸,挺身站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