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我刚才是不是哭得特丑”
车里,池娆拿着粉饼补妆,上下左右仔细观察妆面。她刚才大哭一顿,粉底掉了好多。
“还好。”祝淮书开车,抽空瞥了她一眼。
“没办法嘛。谁让我也是拥有小金锁的人了。”
她仰头,扯开外套,恨不得把项链怼到他脸上,小模样得意得很。
祝淮书只一笑,不理会她孩子气的行为。
“哎,这事是你说的吧”池娆一副自己什么都晓得了的神情。
祝淮书笑,“什么”
她说“就是这个手工长命锁跟手镯的事。”
他笑而不语。
“我就知道是你。之前我看过池姝的五金单子,没有这一样。”
她当时看到赵黎诗送出那个手工金镯子,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同时心里隐隐期待,妈妈会给自己补一个。等了整个晚上,都没等到,她有点失望。直到要离开被叫住,她猜测可能是送自己类似的东西,立即欢欣雀跃地去了。
她想要这东西的事,从来没跟爸妈提过,只跟别人说过一次。知道的这事应该只有小北,还有那天坐在一旁的祝淮书。
他好像总能记住她的只言片语。
“祝教授。”
“嗯”
车内陷入平静,只剩轮胎摩擦地面的轻响。
池娆叫了他一声,却又不吱声了。他看内视镜,发现她正在托腮朝窗外看。
正巧路过一条夜市街。冬天少了大排档,但有不少流动的小摊位,车上挂展白炽灯,灯光下是热气腾腾的食物。
“这是我们回家的路吗”池娆扭头,疑惑地问。
祝淮书顿了一下,“是。”
她说“哦,换了条路是吧。”
他顿了一会儿,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刚才”她想了下,“哦,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不是有次跟朋友们出去玩嘛,那天是你送我过去的,就有个朋友问我,说你看起来这么禁欲,都是怎么说情话的。”
“怎么说的”
她欲言又止,再三看他,又扭开脸,摆烂地说“你根本就不说的好吧。”
祝淮书对此很认同,“确实。”
“嘁。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全天下都知道你没什么情趣了。”
祝淮书语速平缓,“我不觉得爱是说出来的。”
“还能怎么着做出来的”她反诘。
他勾唇,眼梢笑意从容,回头瞥了她一眼。
她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咳。确实,做,也,也行吧。毕竟ake的就是ove嘛”
他没接话。她继续说“我还听说一件事哦。”
“什么”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车窗上,盯着他的侧脸,那挺直如刃的鼻梁和清晰下颌线,微垂长睫遮住深邃的眼睛,在忽亮忽暗的光线下明灭。
“前段时间,小北来咱们家,准备走的时候,偷偷拉住我。跟我讲了件事,关于我跟你的。”
“他先是当时先是说小婶婶,小叔好爱你的。小孩儿面皮薄。爱字说得含糊,我让他重复好几遍,才听清。”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只是勾唇笑了。
“我问他,难道小叔跟你讲过这话吗,他说没有。但是他见过你有次照顾我,怕我喝醉之后会吐,呛到自己,就在旁边守了半夜。”
就是他当时飞去杭市那夜。
他本来已经工作了一天了,又为她折腾了半宿,一夜未睡。
“我记得你当时很生气吧。干嘛还那么辛苦地照顾我。”她抿唇,歪脑袋,有点好奇地看着他。
祝淮书嗓音沉缓,“生气就不照顾你了我要是能撒手不照顾你,你也就气不着我了。”
生气是因为在乎。倘若是别人,流落街头也不管他的事。
照顾也是因为在乎。她看起来那么脆弱易折,他不希望她有任何意外。
“也是哦。”池娆晓得了,“我以后尽量不骗你了。”
祝淮书“尽量”
“谁让你上次还骗我呢。”她理直气壮。
说好的礼物,现在都没见到影子。
说着说着,目的地到了。
池娆瞄了眼周围的环境,很明显不是华都。
“不是回家吗”
祝淮书说“嗯,正好今天有空,带你看看新家。”
“真的要搬家吗我觉得华都的房子挺好的。”池娆有点懒,有点恋旧,有点不喜欢搬来搬去。
她窝在车上不想下。
祝淮书没有废话,直接解了安全带,绕到后排,拉开车门,把人横抱下来。
“我觉得真觉得华都挺好的,市中心,去哪都方便。那个书房我喜欢,卧室我也喜欢,那个那个电视柜的设计好棒”池娆把手搭在他肩上,碎碎念。
祝淮书抱着她进了门,“站好。我开灯。”